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卫辞书长辈为尊,卫卿为人子女,卫辞书叫她跪,她便不得不跪。
卫辞书又道:“来人,请家法!”
他在把卫卿扫地出门之前,还要让她名声尽失,也好出一出先前积攒下来的恶气。
荣安侯夫人本来也不想插手管别人家的事,可她要是再不出声,只怕季从贤就要冲进去挡在卫卿面前了。
故荣安侯夫人及时说道:“卫大人可否听我一言,今日老夫人过寿,本是皆大欢喜,若为了别的事而大动干戈,恐会坏了祥瑞。”
卫琼琚和卫琼玖看见卫卿跪在堂上,心里均是痛快极了。
她犯下死罪落了狱,对于她们来说可好久都没收到过这样的好消息了。
卫琼琚柔柔大方,似悯然同情道:“看二妹这身衣着形容窘迫不堪,应是刚从牢里出来吧。二妹一向得皇上信任,这次怎的却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惹了龙颜大怒?”
卫琼玖十分难得地站在了卫
琼琚那边,跟着说道:“幸得皇上仁德,信任父亲,才在今日格外开恩,准许二姐回来的吧?既然二姐是回来给祖母祝寿的,那也是一片好心。”
卫辞书恼怒地指着卫卿道:“让你尽心侍奉皇上,你却犯上作乱、罪孽深重,你还有什么脸面登进这个家门?今日若不是侯夫人替你求情,我非打死你不可!”
随后卫辞书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大义凛然地斥责卫卿,说她离经叛道、枉顾家门,从前便是无法无天、不尊老不爱幼,如今更是以下犯上,是为不仁不孝、不忠不义。
宾客女眷们窃窃私语,好一部分人甚至指着卫卿开始出言指责起来。
季从贤凛色出言道:“早就听说卫大人不怎么眷顾卫二小姐这个女儿,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纵使她是卫大人的骨肉血脉,卫大人也不惜如此踩她辱她,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她若真要是不仁不孝,今日明知是来受辱,为何还要给她祖母祝寿?卫大人让她跪她便跪,言辞羞辱更不听她有半句斑驳,又如何是无法无天、不尊老不爱幼?”
他这一说话,堂外指责的声音便渐渐弱了下来。
荣安
侯夫人僵了僵嘴角,呵斥道:“这是卫大人家事,你不得无礼。卫大人自会给她一个公道。”
不论是指责的还是诋毁的,卫卿都不为所动。卫家人全都恨不得往她身上踩,没想到站出来维护她的却是一个只有过几面之缘、交情不深的小侯爷。
卫卿眸底有些许的暖意,这货是不是没被她揍够,还真是多事。
她挺直了背脊跪着,正声道:“我回来,就是替祖母请安敬茶的,父亲和祖母若是不想看见我,我敬完即走。”
堂上端坐的老夫人一直没有发话,这时顿一顿柺杖,面目慈祥地叹口气,道:“也罢,皇上开了大恩,今日才允你出牢回来一趟,念在你我祖孙一场,你就敬茶吧。”
她这一开口,哪还有其他人说话的余地。
下人很快就备上一杯茶来,送到卫卿面前。
卫卿端上茶,双手上托奉上,她神色真诚,无半分虚假,道:“今日祖母过寿,祝愿主母身体安康、福寿绵长。卫家的荣辱兴衰、风风雨雨,祖母都一路走过来了,往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还有更多的东西要见证,卫卿真心希望,祖母能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