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卿顶着黑眼圈从静懿这里回去了太医院,然后一头钻进医典古籍藏室里,就再没出来。
漪兰十分担心,端了饭食进去,问:“小姐,你都在这里待了大半天了,到底在找什么啊?”
卫卿若无其事道:“自是研究新药。”
“什么新药?”
“一种能让人选择性忘记一些事情的药。”
漪兰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呔,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药!小姐不要异想天开啦!”
卫卿幽幽地盯着她,脾气很有点不好:“你还在笑?”
漪兰立马把表情收了收,正
经道:“对不起,对待医事,奴婢应该时刻保持严肃。”
卫卿道:“今日散值后我不回去了,你出宫去找阿应。”
“啊?”漪兰疑惑,“为什么?”
卫卿顿了顿,低声道:“回去以后,把我房里妆台上的那只琉璃球,拿去归还给隔壁。”
昨夜静懿若是不提,卫卿一时没想起琉璃球,或者即便是想起了,也当做不曾想起,想独独留下它。
可是一旦被拆穿了,好像就失去了留下它的理由。
“小姐……”
卫卿道:“去吧。”
风景再好,也只是沿途一时的;烟火再美,也总是会凋谢的。她想,可能过阵子就会好了。
到散值后,卫卿当真没有出宫。
阿应在宫门等了一阵,却见漪兰一个人出来,便问:“小姐呢?”
漪兰摇摇头:“小姐说她不回了。”
漪兰也不知到底怎么了,回家以后,纠结着要不要照卫卿的话,把这琉璃球拿去归还。
结果殷璄过来了,漪兰便抱着琉璃球出去,直接了当地问道:“大都督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惹小姐生气了?那不然她为何不肯回家来,还要奴婢把这琉璃球归还给大都督
?”
殷璄得知她根本没回来,片刻也不多待,转身便走,清清淡淡道:“我还没去找她,她却先翻脸不认人。”
静懿言而守信,让卫卿陪她一起睡觉过后,果真不再干涉卫卿和殷璄的事,在宫里还会帮卫卿刻意避开殷璄和他的锦衣卫。
但是静懿也无法时时刻刻都盯着,如此维持了几天后,这日卫卿刚从后宫妃嫔那里出来,迎面就撞上了殷璄。
她本想择路而行,可左右看看,又偏偏是巧,此地一条多余的岔路都没有。
还能怎么办,卫卿只好硬着头皮上,抬头时面上笑意淡然,找不到一丝端倪,打招呼道:“殷都督好巧,进宫来办事吗?”
殷璄在她面前停下步子,垂眸看着她,片刻道:“是好巧。”
卫卿往旁边让了让,道:“殷都督先行。”
殷璄没多逗留,只是从她身边行过时,道了一句:“散值后宫门等我。”
卫卿心头一跳,抬脚就准备匆匆往前走。宫门等你作甚?她又不是脑子被门给挤了!
结果殷璄忽而又顿了顿,回身看她,声音不疾不徐地传入她耳中:“如果不想入夜后我亲自来把你弄出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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