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休息和进食,其余时间多是在马上度过的。
漪兰很是担心,毕竟卫卿身上有旧伤,若是劳累过度引起旧疾复发,则大事不妙。
漪兰道:“小姐还是放慢一些吧,奴婢怕你身子吃不消。”
卫卿看着前方的路,道:“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比你清楚?抓紧时间,前方战士的障毒不知怎么样了,早到一日,就可能早挽救一些生命。”
寻常深山谷地的障毒进入身体,可能不会立刻毙命,但是却能耗损身体机能,使他们在战场上手脚乏力只能任人宰割。即便有药物保住他们的性命,没能准确配制解药的话,也迟早会耗到油尽灯枯。
卫卿不光是想着她的舅舅,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岂能有半刻耽搁?
随行的军医只认为她是个娇滴滴吃不得苦的女子,哪想却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强悍。
越往前靠近战场,越是能嗅到那股硝烟弥漫的死亡气息。
卫卿曾经对战场很熟悉,她被派去战乱之地维和过,她在枪林弹雨中抢救过士兵,所以,其实这也算她的老本行。
尚在百里之外,卫卿一行人就与殷璄派来的锦衣卫亲兵接洽上了,一起快马加鞭地赶到军营。
祁岐虽然首战用障毒高捷,但很快殷璄抵达疆场坐镇军中,祁岐再难侵得本朝的半寸土地。
边境将士们身中障毒无法上战场,可还有随殷璄出征的三军将士,殷璄兵行奇策,使得祁岐不仅再难入侵,还一点点把吞去的城池给吐了出来。
卫卿到达时,两国各自守着各自的边境之地,已休战数日。
祁岐之地易守难攻,然殷璄既然来了,就万没有点到而止的道理。祁岐狼狈后撤,估计恨死殷璄的心都有了。
他们最后所依傍的,也就只有祁岐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而已。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残红如血。
卫卿进了军营,营火映照着一方碧空,空气里隐隐泛着一股血腥的气味,蓦然有两分荒凉。
她来不及歇口气,当即让人带她去看伤兵。
军中的军
医连日以来丝毫不敢懈怠,保住了大部分身中障毒士兵的性命,但是他们全都非常虚弱,并不见痊愈康复的样子。
军医说祁岐的障毒十分厉害,而且这种障毒在空气里散于无形,根本无法捕捉,难以知道什么药可以相克。
卫卿和京里来的军医第一时间去接触障毒士兵,将在太医院时准备好的解毒丸拿来给他们一试,发现情况好转得多,但也好不完全。
卫卿需要留下一名中毒士兵,在他身上试药,以便调配出最精准的解药。
卫卿在忙碌时叫来一名锦衣卫,道:“你去帮我查查,军中可有一个叫缪谨的人?看看他有没有中障毒?”
锦衣卫办事效率高,很快来回话,道:“缪谨确在营里。”
卫卿倏地抬头,眼里光彩闪烁,道:“他人在哪里?眼下情况如何?”
锦衣卫道:“之前开战时,他冲在前面,英勇杀敌数十人,大都督已经将他提拔到了帅营。卫小姐不必担心,他虽然也身中障毒,但得军医优待,情况较其他士兵更稳定,之前还随大都督出战杀过两场。”
卫卿闻言,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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