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散值的时候,卫卿和漪兰出宫时,碰巧看见锦衣卫守着轿子在宫门口等他们主子。
卫卿眯了眯眼,把心一横,径直走过去掀起轿帘便钻了进去。
锦衣卫当没看见一样,漪兰也很有默契地自个出外宫去找阿应。
轿子里空空如也,并不见殷璄。
他这会子约摸还在宫里。
卫卿自己坐下,神色不定地等着他。
轿中有限的空间里,残留着他身上独有的极淡的冷檀香,她不想去感知,那缕气息却千方百计地
往她所有感官里侵入。
卫卿闭了闭眼,将那股情绪渐渐压下。
索性她没有等多久,殷璄便出宫来了。
锦衣卫一声不吭地掀起帘子,他弯下身躯进来时,抬眼便看见卫卿坐在他的轿子里,动作间只极其细微地滞了一下,然后在她身旁落座,让锦衣卫起轿。
轿子四平八稳地抬着走在直道上。
卫卿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天气渐热,折扇是他留在轿中用的。
方才他还没来时,就被卫卿捡到了,那凉润的玉骨十分趁手,卫卿拿在手上,便没舍得放下。
她很熟悉,曾在苏遇那里见到一把相似的。
卫卿缓缓打开扇面,只见上面的描画与她印象中的画面半分不差,果真是梨雪落落。
往常时候,他便是用这把扇子,给自己扇风的。
同一只手,同一把玉骨扇,同一个人。
卫卿面上不动声色,只平静地开口道:“是大都督把赵蔚调往边关的?”
殷璄:“嗯。”
卫卿道:“为何?赵蔚是今年的新科武状元,本应留在朝中任职,何以要去边关?”
殷璄低头整了整手上的护腕,清闲道:“按照规矩,朝中新晋武将都要调去边关
实地历练几年,有什么问题吗?”
卫卿问:“朝中何时有这样的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殷璄道:“这个月刚定下的。”
卫卿沉默。
她深吸一口气,兀自扯了扯嘴角,忽而缓缓道:“你是不是见不得我与谁走得太近?”
殷璄声音十分沉磁,低低入耳:“听说赵蔚之母,向你询过你的婚事了?”
对此,卫卿一点儿也不意外。
想这世上,还有谁能比锦衣卫更擅长听人墙角的?别说殷璄知道有这回事,就是赵母具体跟她说了几句话,想必他都一清二楚。
卫卿道:“大家现在对我的婚事都挺感兴趣,别人问不得?”
殷璄道:“我只是顺便让你克夫的名声更具有说服力一些。”
现如今,别人只是问了问她的婚事,转天儿子就被派去边关了,这要是她嫁过去了,还得了?
这样一来,往后谁还敢提?
卫卿手里不自觉地握紧了那把玉骨扇,心口痛得有些窒息,她闭着眼极力隐忍,可好不容易被她压在心底的情绪,终究还是慢慢地浮了上来。
后来,玉骨扇叮咚一下就落在了座上,转瞬之间,卫卿突然翻身朝殷璄欺压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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