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遣走了那名属下,回到工房值房的时候,一名手下小吏走了过来。
小吏下意识看了眼左右,这才低声说道:“顾主事,孝提点带人去了地牢,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沉着脸又出来了。”
小六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随即就从怀里掏出一张五贯钱的银票,塞到了对方手里:“知道了,你回去做事吧。”
小吏千恩万谢的收下银票,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事去了。
小六这才坐在了椅子上,不禁陷入了沉思。
逼着王利自尽,也是迫于当前的形势,他没有一丝内疚,只是面对即将迎来的诘问,他有点心里没底。自己前脚刚走,王利就吊死在了牢房,任谁都不会轻易放过。只是,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这恐怕不是一句巧合,能说得通的。
看着值房里的一众下属,小六心下暗自摇头,没一个能商量的人,要是张郎君在就好了。
在小六心里发愁之际,身在郡王府的张义,总算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曹佾用探究的眼神,反复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些能是真的吗?只通过几车铁料和一些不值钱的武器,就想挑拨西夏和辽国的关系,继而引发冲突?怕不是在吹牛吧?
其实,最不想曹家和张义失和的人,就是坐在一旁的曹宇婷,无他,夹在中间难做人啊。
她轻声咳嗽了一下:“咳,张义,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还不把前几天干的事情,也告诉我父王?瞒来藏去的,是不是没把我们曹家当自己人啊?”
说完,还很隐蔽的向情郎眨了眨眼睛。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也确实逃过了曹佾的眼睛。可是,站在堂下的几个老供奉,却看了个清楚。
几人在心里同时一叹:“哎,郡王这个闺女算是白养了,还没怎么着呢,就帮着外人说话。这要是嫁了过去,还不定怎么着呢。”
张义在心里经过了一番衡量,最终决定豁出去了,既然说开了,干脆都交待出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左右,见没有丫鬟仆妇啥的,这才把自己奔波千里,如何联络萧掌柜,继而鼓动金肃军出兵的事情说了。
曹佾仔细回想了一遍,前几天的一份公文里,似乎真提到了丰州外面发现百余具尸骸的消息。
当即,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丰州边墙外,那百余人是你设套杀的?”
张义狠狠的点了点头:“就是小子干的。”
说完,又把自己回到丰州,如何调戏周全的事情说了。临了,这才说道:“郡王,那个周全一旦确认了是辽军所为,必将动用一切资源疯狂报复。到了那时,这乐子可就大了。”
“你等等!”
曹佾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前,在上面一通翻找,最终拿着一份朝廷邸报给张义看。
“你看看这个。”
张义伸手接过,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抬头说道:“这周全是个能办事的,没想到出手这么快。”
此时,曹宇婷也来到身前,一把抢过那份邸报,只见上面摘抄的是丰州守军传回来的消息。说的是,前些天西夏小股部队,趁夜偷袭了辽国的金肃军驻地,导致金肃军死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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