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宁令哥才看了眼左右的宫女太监,对野利氏说道:“母后,孩儿想跟您说几句私密话,您看……。”
野利氏闻言一愣,随即轻笑连连,眼中也满是宠溺:“我儿长大了,都有私密话要跟母后说了。”
说完,就随意挥了下手,让身旁伺候的众人退下。
宁令哥等众人退出去几十步,这才低声把青木那番话,向母后复述了一遍。
等听完儿子的讲述后,野利氏就陷入了沉思。
如今后宫都在她掌控之中,哪个妃子若是生了男婴,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线洞察。可是,思忖了半晌,也没想到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危及到儿子的太子之位。
随着思绪的放开,她突然想起了身在戒坛寺的没藏黑云。难道,那个传言是真的?赵恬身为外臣,或许比自己知道的更多些。难道,那个没藏氏已经确诊怀的是男胎,这才有了赵恬口中的事关太子之位一说?
宁令哥看着变颜变色的母后,心情也变得异常复杂。
他虽然不知道赵恬话里的准确意思,却是跟着青木先生读过一些汉家史书,从中也悟出一些道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纵观历朝历代,就没有几个太子是能善终的,也更谈不上顺利登基坐上那个位子。
由此,他也想起了自己大婚那天,父皇垂涎自己的新婚妻子美貌,竟然强纳后宫当了妃子。这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
当时迫于无奈,为了那个位置,他必须强忍下来,不敢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一丝的不快。
可如今,自己的太子之位又生变故,那些过往的屈辱忍耐,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野利氏眼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傻事,连忙出言安抚:“儿啊,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或许赵恬只是醉酒说的疯话,又或者是为了保住官位,编了一些骗人的谎言也未可知。”
宁令哥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胸中的怒火。待心情稍作平复,这才抬头看向母后。
“母后,那依您看,孩儿该如何做?”
心中苦涩的野利氏,闻言也只能强装笑脸,爱怜的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母后这里还有一些留下来的老关系,容母后几天,让他们去打探打探。等打探查清楚了,咱们再做商议,你看可好?”
说完,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就继续说道:“儿啊,事情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这些日子就在太子宫里安心读书吧,母后会把事情搞清楚的,你太子的位置,也不会有任何闪失变故。”
母后眼角的那一抹苦涩,宁令哥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一疼,只能顺着对方说道:“母后,孩儿听您的,这些日子哪儿都不去,也什么都不想,就在宫里读书写字。”
稍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野利氏才默默流下两行眼泪。随即转头看向戒坛寺方向,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她从没想过去查赵恬说那些话的根由,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在失去了所有亲人后,儿子是她的唯一指望。她只想帮儿子清理掉,一切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当即叫来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就看着对方离开了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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