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去其他嫔妃宫里,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使尽浑身解数,想着法子地往他身上贴。
莺莺燕燕,娇声细语,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偏生还得装出一副享受其中的模样。
可这楚倾歌倒好,自打进了宫,整日称病不出,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耳边清净。
许久,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几名宫女鱼贯而入,将姜汤和几样精致的膳食摆放在桌上,便垂首退了下去。
萧景煜拿起银勺,随意地拨弄着碗里的汤羹,淡淡地开口道:「怎么,就这么怕朕?」
楚倾歌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萧景煜哪只眼睛看出她怕他了,分明是厌恶!
要不是为了家族,谁愿意待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臣妾不敢,只是身子不适,怕冲撞了陛下。」
「哦?那朕看你方才在院子里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啊,这身子骨,看着也不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嘛。」
萧景煜似笑非笑地盯着楚倾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楚倾歌被萧景煜这突如其来的阴阳怪气噎得说不出话,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低头喝着姜汤掩饰自己的情绪。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用着膳,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有偶尔的碗碟碰撞声在寂静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楚倾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坐在对面的萧景煜,他怎么还不走?
用膳的时间已经够久了,难道他还想在这里留宿不成?
楚倾歌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咳咳。」过了许久萧景煜放下筷子,打破了沉默,他故作随意地问道,「朕听闻,楚才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今日可否有幸一饱耳福?」
楚倾歌心中暗骂:这狗皇帝,吃饱喝足了就想着听曲儿,真当她是歌妓吗?
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皇上谬赞了,臣妾只是略懂皮毛,哪里当得上‘样样精通’四字?」
萧景煜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拒绝之意,看着楚倾歌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觉得有趣,便不再为难她。
「好了,不逗你了。」萧景煜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朕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楚倾歌连忙起身行礼:「恭送皇上。」
萧景煜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却又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楚倾歌,说道:「明日,朕再来看你。」
楚倾歌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只能无奈地应道:「是,臣妾遵旨。」
萧景煜一走,楚倾歌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还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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