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锦华宫那边情况如何?」萧景煜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淡漠,仿佛对楚倾歌漠不关心。
「回皇上,太医说,楚昭仪她……」魏羽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景煜的神色,「楚昭仪她…她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了。」
「你说什么?」萧景煜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太医说,楚昭仪伤心过度,腹中胎儿也十分危险,需要好生将养,否则…否则……」魏羽不敢再说下去,他怕触怒了萧景煜。
「否则什么?」萧景煜的声音骤然变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否则…否则很有可能…一尸两命……」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萧景煜的脸色阴晴不定,仿佛在进行着一场剧烈的内心挣扎。
他恨楚倾歌,恨她对自己的无视,恨她对傅逸川的深情,更恨她为了傅逸川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是,当他知道楚倾歌怀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
「传朕旨意,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务必尽全力保住楚昭仪和腹中胎儿,若有任何差池,朕要了他们的脑袋!」萧景煜的声音冰冷无情,却掩盖不了他内心深处的慌乱和恐惧。
「是,奴才这就去办。」魏羽领命退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上他…是在乎楚昭仪的吗?
夜深了,雨势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锦华宫内,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来来往往,神色慌张,每个人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提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楚倾歌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羽化而去。
萧景煜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楚倾歌,眼神复杂难辨。
楚倾歌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滚烫的额头抵在萧景煜冰凉的掌心,像是在寒冬腊月里抓到了一块稍纵即逝的暖玉。
她迷迷糊糊地呓语着,声音细若蚊蝇,却像尖锐的刀刃,一下下割裂着萧景煜的心。
「不要啊……逸川……别杀他……求你了……」
又是傅逸川!
萧景煜猛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想要将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彻底抹去的冲动。
他一遍遍地用冷水浸湿帕子,为她降温,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这般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一天。
听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呼唤,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却又被无尽的悲凉和心疼所淹没。
他恨!恨她的无视,恨她的绝情,恨她心中没有他半分位置!
他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对她动了心,恨自己为何对她念念不忘,恨自己为何要承受这锥心之痛!
「皇上,您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了,还是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奴才们照看着。」魏羽小心翼翼地劝道,看着萧景煜眼底的血丝,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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