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终于扫清一切障碍,平定叛乱,却发现自己除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一无所有。
他深爱的女人,心里装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他最信任的心腹,却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觊觎他的女人;而他曾经恨之入骨的萧景渊,在他即将被押赴刑场的时候,他才明白,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敌人,也曾是亲如手足的兄弟。
如今的他,看似风光无限,权倾天下,可是内心的孤独和痛苦又有谁能体会?
他失去了太多太多,家人、朋友,甚至连心爱之人的心,都离他远去。
本以为孩子的到来,能够弥补他内心的空缺,让他和楚倾歌重修旧好,可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回想起那个在襁褓中奄奄一息的婴儿,萧景煜的心就像被撕裂成了碎片,那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血,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悲伤如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淹没,他忍不住失声痛哭,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想起母后仙逝时的迷茫和彷徨,想起父皇驾崩时,自己被推上皇位时的恐惧和不安。
想起赐死傅逸川后,楚倾歌眼中的恨意和绝望,想起那个来不及珍爱的孩子,这些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就因为他是皇帝,所以就不配拥有普通人的情感吗?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这些年来的疲惫和绝望,让他感到无力又窒息,可是又能怎么做呢,他是皇帝啊,坐在这冰冷的宝座上,哪里还有资格随心所欲地只为自己而活。
天际泛起鱼肚白,一夜的工夫,萧景煜像是老了十岁,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眼窝深陷,胡茬爬上了下巴,往日那凌厉的目光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试图赶走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婴儿苍白的面容。
楚倾歌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仿佛散了架一般。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虚弱无力。
「娘娘,您醒了!」白芷端着药碗走了进来,见她醒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您可算是醒了,可担心死奴婢了!」
「孩子呢?」楚倾歌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孩子的踪影,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不安。
「娘娘放心,小皇子好着呢,皇上怕吵着您休息,已经命人将他抱去其他宫殿照顾了。」白芷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楚倾歌坐起身,将药碗递到她面前,「娘娘,您先把药喝了吧,御医说了,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
楚倾歌接过药碗,却并没有喝,她看着白芷,眼中满是怀疑,「真的吗?孩子真的没事吗?」
白芷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强笑着说道:「娘娘,奴婢何时骗过您?您就放心吧,小皇子好着呢。」
「可是……」楚倾歌还想再问,却见白芷的眼眶红了,她顿时明白过来,白芷是在骗她。
「白芷,你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楚倾歌抓住白芷的手,语气急切,「是不是孩子…孩子出事了?」
白芷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娘娘,您…您还是别问了……」
「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倾歌的声音尖锐,仿佛受伤的野兽般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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