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肉计用在在乎自己的人身上,自然是有效的,慕霆对顾灵并非无情,否则也不会失望这么多次之后,还保留她的二品妃位。
“灵妃还跪在外面?”慕霆皱眉问话,批阅奏折的速度明显减慢。
“奴才已经说过,让灵妃娘娘回宫去,可灵妃娘娘就是垂泪不语,奴才也不好让人强行将灵妃娘娘送回去。”德海回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扫了慕霆一眼,见他脸色又恢复了平淡无波的状态,识趣的退后不语。
慕霆虽然不再询问顾灵,可外面的顾灵却有办法让他注意。
“娘娘,咱们还是回宫去吧,你昨儿心疾才发作过,再这样暴晒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住啊。”碧珠哭着请求。
“闭嘴,扰了皇上处理国事,本宫定饶不得你。”顾灵声音中难掩乏累,可音量却不低,足够开着窗户的御书房里的人听的真切。
慕霆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手中的朱笔也放下,准备出去看看,却听到太监唱喝:“皇后娘娘驾到。”
慕霆脚下的步子一顿,又坐了回去,想要看看苏眠月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此刻慕霆的心情忽然转晴,仿佛刚才因顾灵而担忧的情绪如薄雾般消散,嘴角也不由得勾了起来,让一旁的德海看的
心惊,心里也明白该讨好的主子是谁了。
“皇后娘娘,这不是灵妃娘娘吗?怎么会跪在这里?该不会是又犯错了吧”扶着苏眠月下了轿撵,碧芜一脸疑惑的看着顾灵,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奴婢记得皇上的口谕,灵妃要禁足到皇后娘娘的伤势痊愈,且要每日在未央宫门口跪上半个时辰,难道皇上又下了圣谕,改了罚跪的地点?”
苏眠月暗暗嗤笑,嗔了碧芜一眼,这丫头真是会气人,没见顾灵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万一再玩个心疾复发,接下来的戏还怎么唱啊。
碧芜悄悄吐吐舌,便不再说话,而是扶着苏眠月走上前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顾灵柔柔弱弱的开口,连颔首的动作都是碧珠搀扶的。
“免礼。”苏眠月淡淡的开口,随即又道:“是本宫糊涂了,灵妃跪在这里可不是恭迎本宫,而是在接受皇上的处罚,那灵妃继续,本宫去求见皇上了。”
顾灵咬咬牙,在苏眠月欲踏步之际,哀求道:“皇后娘娘,求您给臣妾说句好话吧,臣妾的祖母病重,就想要见见臣妾,臣妾……”
“看来灵妃的规矩是白学了。”苏眠月失望的摇摇头,道:“灵妃你有祖母,这后宫中又有多少妃嫔是没有祖母的?不说别人,就连本宫的父亲重伤,兄长伤残,本宫也不曾求皇上给过恩典,若是后宫妃嫔都因为家中长者重病便要出宫,后宫还能有几位妃嫔常住宫中?且说这恩典就算是求,也该求太后,求本宫,或是求暂时掌理六宫的华妃,灵妃你却越级来找皇上,是觉得太后与本宫都是摆设,宫规是可以随时为你灵妃开后门,还是觉得皇上没有政务需要处理,一切要以灵妃你为先?”
“臣妾……”顾灵眼中含泪,将愤恨的情绪掩藏在泪珠儿下,话语却再一次被苏眠月堵住了。
“本宫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也不愿多与你为难,已经派了谢御医去看望顾老夫人,若顾老夫人真的大限已至,你能做的也只是为她焚香祷告,毕竟
是妃嫔,不能沾染这等寻常人的丧事,以免给后宫带来晦气,灵妃难道自私的只顾自己的心情,却将整个后宫的运势,甚至是皇上的运势都不放在眼里了吗?”苏眠月的语调依旧是淡淡的,却将顾灵想要求机会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谢御医是太后的人,他去给顾老夫人看病,自然不会说假话,而事情一旦涉及到皇上,顾灵就算是第一宠妃也必须要慎重,否则就等着被慕霆给打入冷宫吧。
“好了,灵妃还是回去吧,你若是真的在此病倒了,知道的是你一片孝心而导致身子承受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借着长辈病重的由头,使用苦肉计来博得皇上的爱怜,毕竟你还在受罚中。灵妃,既然你已经进了宫门,还是皇上疼宠在心尖尖上的妃子,行事作风就要有所收敛,万事都要以皇上为先,切莫拿着皇上对你的恩宠,去做一些让皇上为难的事,毕竟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朝廷,有言官看着呢,总不能因为你灵妃的一己之私,让皇上在青史上留下宠妃祸国的昏君之名不是?”苏眠月柔声的劝告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奈何她与顾灵敌对,所有的话都变成了针对构陷。
偏偏顾灵又一句也反驳不了,因为苏眠月说的都是真的。
转而看向碧珠,苏眠月眼神一冷,喝道:“碧珠,你身为未央宫的掌事女官,一次两次的纵容你们家主子做出出格的举动,你当真以为你家主子信任你,就没人敢动你了吗?如你这般不知劝主的奴才,就算杖杀了也不为过,今日本宫念在你家主子忧思过度,便饶了你这次,自己去领五十廷杖。若再有下次,自己找根白绫了结了,不必等候发落。”
碧珠吓得身子发颤,她不过是个做奴才的,哪里能干涉的了主子的行踪,可主子做什么不讨喜的事,却要她来受着。
这一刻,碧珠对顾灵心生了嫌隙,竟是有些羡慕映春当初的举动。
背主又如何,至少成为后宫中的小主,可比做什么掌事女官风光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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