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手中的剑刺向慕霆那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狗皇帝的心窝?”苏眠月冷笑,眼中有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上官霈一窒,他一直不愿去想这个可能性,如今亲耳听到苏眠月这般说便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只是上官霈真不知到了那一日他会怎样做选择,或许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去阻止苏眠月那般行事。
深邃的眼眸凝望着苏眠月,上官霈只觉得苏眠月的问题比单骑闯敌营更难,饶是他熟悉各种战术,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件事摆平。
看穿上官霈的内心所想,苏眠月嗤笑道:“若换做是上官将军,杀父灭门的血仇可以不报吗?若有人拦着上官将军去报仇,上官将军又待如何?一
笑置之吗?那眠月真是佩服上官将军你的胸襟,怕是这世上也没有几人能够做到。”
说完,苏眠月便起身去了屏风后的小榻上休息,不理会一脸复杂的上官霈,只是心中的怒气却如何也不能消散,并非是因为上官霈的态度,而是她竟然会为了完颜霖那么个混球而蹉跎了这么久的时光,浪费了那么多可以布局去要慕霆性命的机会,或许她被完颜霖背弃并羞辱是上天对她的报复,纠正她人生轨迹。
不知那样蹲了多久,直到有士兵禀报军师求见,上官霈这才木木的起身,下意识的戴好面具出去见季洵,心里却还回荡着苏眠月的那番话。
即便上官霈戴着面具,从他身上流露出的情绪,季洵还是判断出上官霈有心事,便陪着他散步一直走到郊外,两人之间无半句交流。
不觉间来到正在收拾行囊准备班师回朝的军营附近,季洵这才出声道:“我还有些私事要去处理,两个月以后去帝都找你。”
“好。”上官霈点头,转首看向季洵问道:“若有人担心你的安危而阻止你报杀父之仇,你会如何处理?”
季洵没想到上官霈在纠结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到上官霈这般问的原因,只得
凭心答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我不会杀了那人,却也不会再与他多做接触,一个不相信我有能力报仇的人绝对不是知心好友,哪怕穷其一生失去所有,也绝不姑息杀父仇人。”
季洵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上官霈眉心轻蹙,许久才叹息一声拍拍季洵的肩头道:“一路保重,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你也保重。”季洵拱手,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头也不回的道:“上官将军若是那位要阻拦朋友报仇的人,不妨设身处地的为你的朋友想一想,或许上官将军会为他的复仇铺路也说不定。”
看着季洵潇洒离去的背影,上官霈心中只有苦笑,若苏眠月的仇人是别人,他一定会不留余地的为苏眠月铺路,可慕霆不仅仅是他的好友,更是天澜国的君王,一旦苏眠月刺杀成功,整个天澜国都将追杀苏眠月,且天澜国也会因此而动乱,身为护国将军他如何能支持苏眠月不计后果的去报仇?
“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上官霈低喃,冷风将他的话语吹的支离破碎却无人能听得见。
世间若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这是千古以来仁人志士都难以攻克的命题,又有几人能真的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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