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吩咐完,看了看时辰,对白墨说道:“拿上药箱,随我去一趟郭府。”
“是。”
郭轻荷这两日恢复得不错,虽然腹部的伤还会隐隐作痛,但是已经好了太多,早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
郭夫人这两日日夜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睡觉也留在她的房中,让郭轻荷既心安又有些无奈,还有些淡淡的酸涩。
郭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儿子郭毅林是郭家几代人中唯一出的一个武将,他自幼酷爱习武,但郭大人不太喜欢,他就每天早早起床,利用一早一晚的时间练功夫,平日里抓紧时间把郭大人安排的那些功课都做得完美,挑剔出不毛病。
郭大人见他真心爱武,又能够强身健体,没有什么坏处,也就随了他去。
他十四岁那一年偷偷隐瞒了姓名,征兵时报上了名,郭大人气得发抖,郭夫人痛哭,但奈何已成定局。
郭毅林叩别了父母双亲,对年幼的妹妹嘱咐说好好听话,便离家去了军营,近几年更是去了边疆要塞,成为年少有为的将领。
现在郭夫人身边就这么一个女儿,郭轻荷又是京城中最有名的才女,郭氏夫妇自然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接连两次的意外,让郭夫人都快吓得没气了。
这一次又加上轩辕闵浩的那些话,郭夫人欣慰的同时,又惊觉女儿长大了,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这两日母女二人在房中有说不完的体己话,从年幼时说到现在,又从现在说到将来,没有什么聊不到的。
这一日也不例外,正在说着,门外有丫环来报:“夫人,小姐,门外有人求见,她说她姓洛。”
“噢?”郭轻荷立即欣喜的说道:“快,请她进来,要好生对待。”
“是。”
郭夫人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得笑道:“瞧你,是什么人?竟然让你高兴成这样,也不记得你有哪位好友姓洛啊……”
“哎呀,母亲,”郭轻荷急忙说道:“姓洛的肯定就是洛九卿了,是永安公主啊,她肯定是觉得我现在身子伤着,若是报上永安公主的名号会兴师动众,让你们惶恐不安,所以才只说姓洛。”
“呀,”郭夫人急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说道:“这可怎么好?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岂不怠慢失礼了?”
郭轻荷微笑道:“母亲,永安公主不是那种计较虚礼的人,她大气豁达,聪明睿智,又极其有主见,母亲稍候只要以诚相待便好。”
“真是奇了,”郭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还不曾见过你这样夸奖过一个人,看来这位公主,当真是不俗呢。”
“那是自然,”郭轻荷笑意浅浅,“上次寿宴母亲没有去,想必也听说了永安公主的风采,女儿这两次遇险,都是靠她出手相救。”
郭夫人点了点头,“单是这份恩德,我们郭家就该好好感谢,铭记于心,只是你回来之后再三说不让我们去,所以……”
正说着,门外响起脚步声,郭夫人转头望去,只见丫环引着两人前来,走在前面一位是一个妙龄女子,她身穿月白色衣裙,领口高束,圆润的珍珠做得扣子,肩膀窄而纤细,线条流畅。
到了腰间又是一束,惊人的细,裙摆宽大,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似是翻起的浪花。
她身姿挺拔,乌发如绸,只是轻轻的一挽,用一只水润通透的羊脂玉发钗别住,长眉如翅,目若星辰,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眉眼间的傲气自生,似天地都在她的谈笑间。
此女好风采!
郭夫人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道。
她急忙俯身施了礼道:“妾身见过永安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承蒙公主两次搭救小女,感激之恩不知如何言表。”
洛九卿伸手相搀,“郭夫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的是洛府的洛二小姐,不是永安公主。就
是怕惊扰了府中上下,才没有报永安的名。不想还是让夫人这般了。”
“至于救命之事,”洛九卿淡淡一笑,“我与郭小姐投缘,当时我卑微之时,蒙小姐出手相助,此情不敢相忘,说起来也是小姐施恩于我在前。”
听她这样一说,郭轻荷也才想起来,“啊……你是说,那次……”
“对,正是那次,”洛九卿知道她记了起来,“那个时候,我是洛家的庶出之女,被宁王府退了婚,人人都怕沾染了我的晦气,唯独郭小姐路过,对我出手相助。”
本来郭轻荷早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如今听洛九卿这样一说,又想了起来,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洛九卿走到床前,“我们也算是相识了,彼此也就不要客气。今日来是换药、上药再换换方子。”
郭夫人的目光在白墨的身上转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女儿的闺房,出现这么一个男人,有些不太妥当。
洛九卿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解释说道:“郭夫人,这是我的属下,师承白温竹,有他在,郭小姐的伤势我也有个商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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