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兆郢趁着夜色出了宫,马车穿街过巷,在红袖楼的后门处停了下来,通过后门走,可以直接到他独立的那个小院子,他一边走一边问着在前面引路的小厮,“人到了吗?”
“回殿下的话,已经到了,正在屋中等候。”
“他一个人?”轩辕兆郢问道。
“回殿下,是的,刚来的时候妈妈问过,问他要不要姑娘陪着,他说不用。”
轩辕兆郡不再说话,迈步进了院中,他对小厮说道:“行了,你退下吧,告诉妈妈一声,没有本王的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小厮急忙止了步,转身退了下去。
他刚走不久,两名东羽卫便现了身,轩辕兆郢沉声说道:“看好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入。”
“是。”
轩辕兆郡走进院中,院子里十分安静,烛火高挑,映着树上的残雪,散发出点点如水晶般的光彩,屋子里灯火通明,有人坐在窗前,在窗纸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他迈步走了进去,屋中人听到动静急忙站了起来,对他行了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轩辕兆郢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不必多礼。怎么,只有世子一个人来吗?”
轩辕佑泽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家父本来说一起来的,年纪大了,一遇到雨雪天气就浑身不舒服,便没有来,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没什么,”轩辕兆郢微笑道:“宁王也是本宫的王叔,你与本宫也是兄弟,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过客气。王叔的身子不要紧吧?本宫还要做大事,许多事情还要指望着王叔,请代本宫传话,请王叔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轩辕佑泽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太子殿下关怀,我一定把话带到。”
轩辕兆郢沉吟了一下,“罢了,王叔身子不适,本宫还是明日亲自去探望一下才能放心。”
“殿下……”轩辕佑泽刚想要拒绝,轩辕兆郢摆手道:“应该的,本宫也有好久没
有去府中走动了,正巧明日无事,备上份礼去看望王叔。”
轩辕佑泽见他态度坚决,也便不再推辞,便点头说道:“多谢殿下。”
“今日请你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轩辕兆郢话锋一转,归了正题,他的手指轻轻叩着桌角,发出呜呜的声响。
轩辕佑泽接过话说道:“太子殿下可是想问关于安王府的近身侍卫之事?”
“正是,”轩辕兆郢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听说了,当初察哈图说,安插了人手在轩辕耀辰的旁边,本宫思来想去,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刘卫虎或者张培忠,可后来经过那件事情,发现刘卫虎不可能是,倒是这个张培忠……可现在他倒被派去了漳关,本宫倒有些疑惑了。”
他收回手指,指上的白玉的扳指发着莹润的光,“轩辕耀辰这些时日的名声渐好,风头也正劲,轩辕闵浩虽然被父皇扶植起来,但是似乎并不见什么成效,本宫以为轩辕耀辰恐怕已经生了要向军中势力伸手的念头,所以,不能不在意。”
轩辕佑泽的眸光闪烁,点头赞同道:“殿下说得极是,我听到消息之后已经细细打探过,奈何察哈图不肯明说,所安排的人手到底是谁,在下的意思是……不管是不是张培忠,都可以派人在半路上截一下,如果是,察哈图不会舍得放弃这样一张王牌,如果不是,那就正好杀了他,也算给轩辕耀辰一个警告。”
轩辕兆郢听着他的话,皱眉沉思了片刻。
轩辕佑泽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那一句“察哈图不肯明说”还是让轩辕兆郢有些不太高兴。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察哈图不肯明说,是向他示威,察哈图曾经多次要求见面,自己也提过见面的事,但是前阵子事情太多,一件接着一件,让他没有时间,也不愿意去冒险,所以就一再的搁置,实际上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晾晾察哈图等人的意思。
谈判就
是这样,等到一方失去了耐心,事情就会变得好谈了。
本来他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这是他的地盘,察哈图外来是客,总要有些顾忌,可现在出阵这么一档子事,轩辕兆郢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等下去了。
他想了片刻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去做,务必要安排好,轩辕耀辰的手下不是省油的灯,一定要妥当处理,周密安全,不要偷不成鱼,还惹得一身腥。”
“是,我明白,太子殿下放心。”轩辕佑泽点头说道。
轩辕兆郢抿了一口茶,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侧首道:“听说尊夫人回了娘家?”
轩辕佑泽一愣,随后苦笑了一下说道:“正是,殿下的消息灵通,这本是家丑,不欲外扬的。内人有些娇惯,毕竟是长在将军府的嫡长女,前些日子我新纳了一个小妾,仗着恩宠言语间对她有几分不尊,她便一怒之下回了娘家,我也想着,时间差不多了,过去接她。谁知道,这一雪来得急,她又心中有气,加上天气寒冷,一下子就病倒了,所以……此时还在将军府中养着。”
轩辕兆郢听着,有一下没有一下的用茶杯盖划过杯口,他似笑非笑的说道:“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宠妾,也不能因此灭妻不是?我轩辕有律法,若是妻没有错,是断不能宠妾灭妻的。”
轩辕佑泽垂下眼眸,脸上浮现几分恰到好处的难堪之色,“是,殿下说得极是,此事我会尽快处理,一定安排妥当,殿下放心。”
轩辕兆郢一笑,笑意荡在腾腾的茶气里,有几分虚幻,“瞧世子说的,本宫不过是关心一下,又不是什么朝中的事,闲话家常而已,不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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