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洛九卿的笑意和目光,他不禁暗自嘀咕,自己刚去京兆司不久她就到了,魏朗也刚押来时间并不长,本来还以为她会先去京兆司要人的,京兆司可是衙门,到时候无论是哪种形式,都不能让她轻易的脱了身。
可她连京兆司的门都没有登,居然直接摸到了这里,究竟是她聪慧出众,还是因为……她原本就知道消息?不会是……自己的身边有人泄露了消息吧?
想到第二种可能,荣国公的心头一跳,身边出现叛徒,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洛九卿见他眼底变幻,就知道他起了疑虑,故意又说道:“国公,实不相瞒,魏朗和本宫手下的一个侍卫关系不错,有师徒的情意,本宫自然不能不管,若是人去了京兆司,本宫自然会去求皇上,可本宫不知您把他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荣国公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曾关系,他慢慢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公主,不管他和您是什么关系,杀人偿命,自古一理,想必无论是轩辕还是长庆,都是一样的,魏朗在香眠楼刺死人的事,好多人都看到了,这……”
“本宫说了,”洛九卿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纵然魏朗该死,那也是京兆司和刑
部的事,国公把他带到别苑来,似乎于理不合吧?还是说,国公以为,你就是朝廷,能代表律法衙门,甚至是……圣意?”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荣国公心头火起,却无从反驳,他当年选择退出朝堂,也是因为怕功高震主,让轩辕帝忌惮,这才明着退出,暗中实则处处关注,否则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及时。
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当面说中要害,要是让轩辕帝知道,只怕真的会以为自己有此等不臣之心。
事到如今,他只能冷声一笑,“公主,只怕要让您失望了,魏朗并不在老夫这里,公主的消息有误,未经查实在老夫这里如此行事只怕是不太妥当,不过,此事老夫倒可以不予追究,但是……”
他的目光在蒙着黑布的重工弩上一掠,“这重工弩的来历,只怕是要公主说说清楚。”
洛九卿慢慢挽着手中的马鞭,细韧的鞭子是淡淡的红色,缠在她白嫩的手指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娇美。
微微挑了挑眉,对荣国公说道:“国公,你想让本宫交待什么?交待二字,分量未免太重了些,似乎您的身份还撑不起。”
荣国公的眉头一跳,眼睛里涌出无限的怒意,这是公然说他身份太低,朝堂风云中站立几十年,还没有人对他说过样的话,哪怕是皇帝,也要给他三分脸面。
他语气森森的说道:“公主殿下,老臣不才,蒙皇上隆恩,赏国公号,世代相袭,虽然近几年身体不好,在家中养病,但身为臣子,为朝廷效力之事,一日不敢相忘,这次回京,皇上对老臣依旧倚重有加,说到底,老臣也是轩辕之臣,重与不重,皇上心中自然有数。老臣倒是奇怪……”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在夜中里让人有些不寒栗,“公主身份再贵重,也是长庆的公主,似乎并没有人资格来管我轩辕之事,不知公主如此作事,
嚣张至此,到底倚仗的是什么?”
洛九卿听出他语气中的气急败坏,心中暗自发笑,与荣国公的这一战,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既然早晚都要跳出来,晚不如早,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敌对,早早的挑明,不比早假惺惺的更好。
“如国公所说,长庆,就是本宫的倚仗。”她扫了一眼荣国公,笑意略带讥诮,“国公以为,是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重,还是与长庆的和平共处更重?”
荣国公的呼吸一滞,他没有笑意的笑了笑,“公主说得有理,不过,听说公主来轩辕时,不过带了数百人的侍卫队,不知这数百人,战斗力如何?”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洛九卿,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他想等,等看到她的面目神情出现惶恐、不安和紧张的那一瞬。
然而,洛九卿并没有,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国公说得是,不过,国公应该不知道,在本宫入长庆之时,奉皇兄之命随本宫车队一同到达长庆边境的五万铁骑并没有离去回京,而是留在了那里,本宫在轩辕长大,自小受尽苦楚,若非舅父一力相护,只怕早死于非命,皇兄十分后怕,也疼爱本宫,对本宫要加轩辕之行始终放心不下,所以,留下五万铁骑只为安心而已。”
她说着,手指轻轻一弹,弹性极佳的马鞭立即从她的手上弹出,方向向着荣国公,虽然是弹在了虚空处,但也像是给了他一记耳光。
“自从前阵子有人夜探将军府,本宫就觉得心中难安,索性飞鸽传书于边境,此后每隔一段日子本宫就会写信一封,暗号不变,若是哪天没有了,就说明本宫遇害了。国公以为,本宫若是死在轩辕,谁会是凶手?谁又有最大的嫌疑?”
荣国公的心底无异于掀起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有想到,洛九卿竟然厉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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