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锦皇后到底在后宫多年,见惯了沉浮生死,也十分了解轩辕帝,她强迫自己沉静下来,飞快的想了一下。
随后,她向着轩辕帝叩首说道:“皇上,臣妾实在是冤枉,臣妾在皇上身边多年,与皇帝是结发的夫妻,您就是臣妾最大的依靠,臣妾怎么可能害您?何况……”
她顿了一下说道:“严太医只怕也没有说过那种话,否则的话,为何臣妾不知?若说起与皇上您亲近之人,有什么能比得过您和郢儿的血缘关系更近?”
她字字有力,说得十分恳切,轩辕帝见她面容沉肃,语气坦荡,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些松动。
他这一犹豫,慧锦皇后立刻看出来了,急忙再次叩拜说道:“皇上,不如如严太医来见,问一问他便知。”
轩辕帝想都没想的说道:“好,来人,让严太医来见朕!”
“是。”立即有禁军前去带严太医。
慧锦皇后看了一眼站在轩辕帝身边的纯贵妃,心里的恨意如浪翻涌,她左思右想,总觉得这事儿和纯贵妃脱不了干系,可是……
她心里有些疑惑,今天的这局,摆明了不小,纯贵妃她可以玩得了吗?
慧锦皇后不只一次派人要过纯贵妃的底细,结果每次的回复都是一样,在老家一个老父,家中贫寒,别说在官的亲戚了,就连几个有钱的主儿都没有,一穷二白。
可是……她心里的疑惑泛起又压下,这一次……难道也是自己误会她了?
慧锦皇后百思不得其解,还在想着,忽然听到有人一声惊呼,她收回目光一看,原来是纯贵人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叫的,而此时的纯贵人已经晕了过去。
轩辕帝也回过神来,急忙把纯贵妃抱住,让她倒在自己的怀里。
她这么一晕,把轩辕帝本来刚刚缓和一点的情绪,想要对慧锦皇后说的话,突然就断了。
看着怀里的人,面色苍白,一双眉毛也显得愈
发黑浓,眼睛紧紧闭着,睫毛轻轻的颤动,像是刚刚停下来的羽翼,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在灯光下看起来如同小颗的宝石一般。
当然是美人珠泪,怎么看都觉得美,都觉得动人心。
慧锦皇后看着被抱到后面床上去的纯贵妃,恨得心头滴血,眼睛里差一点喷出火来。
她紧紧握了握拳,把满腔的情绪压到心底,上前去说道:“纯贵妃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受到惊吓了?”
轩辕帝一听,就没有好气的说道:“受到惊吓?朕还在她身边呢,龙气最重,怎么会受到惊吓?”
其实轩辕帝完全知道,慧锦皇后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说,纯贵妃说了谎,心里发虚,而此时又去叫严太医前来核实,一定是担心会被指出说谎。
她是担心了,害怕了。
轩辕帝低头看着纯贵人的手腕,厚厚的纱布还在,对自己下刀的事,她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休说她这样一个女子,就算是男人只怕也要多犹豫了一会儿吧。
慧锦皇后见轩辕帝不语,他侧身坐在床边,垂了眼睛看着床上的纯贵人,灯光落在他的腮边,一张脸半明半暗,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她以为轩辕帝也是在怀疑,便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纯贵人身子如此娇弱,一会儿严太医来了,不管事情究竟如何,还是要给纯贵人好好诊治一番才是。”
她的话音刚一落,轩辕帝立即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看向她。
他的目光幽深,映着殿中的烛光,明明灭灭的光芒似在眼中跳跃,有一种说不出的凉意。
慧锦皇后心头微惊,后面的话挡在了唇边。
轩辕帝看了她半晌,没有笑意的笑了笑,“皇后,是非之间,朕心中自有定论,你就连这么一会儿都按捺不住吗?”
慧锦皇后微抽了一口气,心头微微沉了沉,“皇上
,臣妾……”
“罢了,”轩辕帝摆了摆手,“朕不想多说什么,不过,有句话,朕要说在前面。不论严太医有没有说过在药中加入药引的事,纯儿手上的伤是真真切切的,就算她用错了方法,可朕以为,她对朕的情意是真的。”
慧锦皇后心中一惊,急忙说道:“皇上,此事……”
“不必再说了。”轩辕帝打断她的话,语气中透出烦躁和厌恶,“朕不想再重复。”
慧锦皇后气又怒又无奈,她后退一步,袖子里的手用力的交握在一起,暗自咬紧了牙关,无数次暗骂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早知道就该就纯贵人早早的解决掉,省得留到这个时候成了自己的祸害。
她正在后悔,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随后有人说道:“启禀皇上,严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轩辕帝说道。
“是。”
片刻之后,有人迈步而来,灯光里他的身影被拉得有些长,有一种萧瑟之感。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