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出声,“不必。”说着抗着人就走了。
杨菁见父亲尸首被抢,就要哭嚎出声,被唐萦歌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吧,“你要是这会哭喊,闹出动静我们所有人都会摊上事。”
柏景行道:“都忙活起来,南城门见。”他们也不等天明了,干脆早些离开为好,免得再牵连戚家。
陆吉再次赶车至杨家,路上他宽慰道:“黑影武功高,背着人能出城,定会找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安置老人家的。姑娘不必伤怀了。”
杨菁只是哭,哭得帕子都无法吸水了。
唐萦歌也无法安慰,出了这样的事,一切安慰的言语都觉得那么微不足道。
再次回到杨家,唐萦歌为这家的一贫如洗所惊道,所说的行李,杨菁一样没收拾,反倒是挂了一墙的画,她都珍而重之地收将起来。
“原想着,赚到钱为父亲看病,没想到我这般不中用,竟连累父亲死后连一副棺椁都没享受到。”说着又哭出声
来。
唐萦歌却是对着满墙的画看得出神,一幅一幅看过去,画中所作皆是一名女子,虽题材不同,神情也不同。
或是嫦娥拜月,神色清冷。或是柳下抚琴,柔媚温柔。亦或是手持书眷,焚香品茗,那画中的女子都美丽异常。
杨菁又哭过一阵,似是觉得不好意思,擦了眼泪将画一一收好。
她一边说,一边似在回忆道:“家父曾是宫廷画师,翰林院画侍诏,官居从六品。画中之人曾经是宫中一位娘娘。那时家父主要是给这位娘娘做画。可不知什么原因,父亲无故就被罢免了官职,驱逐离京。至此,家父就以卖画为生,养活我们母女。
那年,母亲才生下我哥哥,舟车劳顿伤了身子,父亲本能为各府主家画相,让日子好过。可他再不为女子做画,所以家中日子过得越发清贫。大哥年幼,受不得劳顿,不足一岁就没了,母亲身体越发不好,生下我后也离世了。自此,记忆中的父亲就少言寡语,只记得他每一次醉酒后,就会做画,画得却都是墙上这些美人图。
但他从来不让卖,也不让人踫,他说,这是他能留下给后人唯一的东西。虽然我不太明白,他到底是要留给谁
。”
唐萦歌见她似乎情绪好一些了,就想转移她注意力,“那是哪一年的事情?”
杨菁想了想,“曾听父亲念叨过,好像是二十三四年前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唐萦歌也未多想,帮着杨菁将画眷都收到一口箱柜里,其中有一幅画让她很是意外。画中女子大腹便便行走在一株玉兰花下。
花树后的亭台楼阁皆很别质,只是画中女子的肚子出奇的大,她觉得有些疑惑,杨画师的作画风格皆是写实,这画中女子的肚子应该不是夸大而为。
她没多问,外面已经敲四更天了,又帮杨菁简单收拾了两件换洗衣物,抬着那一箱的画放到车上,三人匆匆向南城门与柏景行汇合。
他们车上有大量药材,远远地就能闻到味,守城的士兵自然知道百里外的吴州如今正闹瘟疫,已经锁城多日。此时能有人向那边运药材,自不会阻拦,五更天刚刚敲响,就打开城门将他们放行出去。
有人站在城门前一处高楼上,笑看着一行人离去。
“小丫头,到是走的快呢。”
东方文乐回身叫上自己的人,“阙杜,那一车劫来的黄芪等药材都收拾好了?”
“回教主,都已装好。”
“好,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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