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听了松了一口气,就要去接帕子,“奴婢先拿去洗了吧。”
杜薇反手一躲,拿出一个香丸给她,“丝帕遇了水,就皱了,哪怕你再熨也不如现在平整。这是县主最爱的玫瑰香丸,你点了将帕子熏了,沾了这香气再给县主就可以了。”
芍药应了,拿了香丸去点了,杜薇拿起一根风干的松针,掐了上面最锋利的尖插进帕子里。
冯蓉儿平时最喜欢捏着帕子拭嘴,四个角都被它藏了松针,松针都被有毒的血浸泡过,藏于帕子中的红花里,只要划破皮肤,那就等着毁容吧。
做完这些,那边香炉中的香味也起来了,芍药拿着特用的网漏托盘将帕子放在其中,架在香炉上。
半个时辰后,香丸燃尽,带着清晨凝露玫瑰香气的帕子摆放进小巧的锦盒中。
杜薇拉着芍
药的手,从自己手上退下玉镯套在她的手上。
“今日你将帕子送过去,就要随萧将军离开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镯子算是你的嫁妆,待小姐回京了,再给你补上。”
芍药当时就落泪了,跪在床头磕了三个头,“奴婢对不起小姐,芍药盼着与小姐再见,又希望不再相见。”
杜薇笑笑,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不再相见,自然就是指她的腿好了,可以另嫁他人。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最是无情好。你我都好好的,不要哭了。”
芍药走了,她自然也会在明日一早离开。杜薇从床下脚踏里拿出一个瓷瓶,捏在手上。
“唐萦歌,我对付完冯蓉儿,下一个就是你了,将我害得这么惨,我要你们陪我一起痛苦。”
此时的她,就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最鬼魅的游魂,拿着笔刷蘸着有些凝固的血,一点点涂抹到手中小盒子的拉环上。
“你们都那么好命,出身高贵,有钱有权,还有男人爱。我什么都没有,还要毁了我。那我就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厌弃你们,恶心你们。”
涂抹完后,杜薇将匣子收好,瓷瓶和笔刷丢到一旁的炭盆
里,慢慢躺好。她现在是个废人了,除了睡觉,什么也干不了。
芍药第一次打扮得齐整,梳着妇人髻,穿得像小姐那般华丽,心中激动又忐忑地跟在萧何身后进了县衙内。
他们是来向冯侯爷辞行的。
正堂,一切礼数做完,冯大人例行公事般又向萧何做一番叮嘱,并称在走之前,会在宏安城与石窑城中挑一城做考察。
男人说事,芍药带着礼物来到冯蓉儿面前,双手将礼物奉上。
最近冯蓉儿的心情非常不好,姜家人一走,多日没有回来的意思,少了姜家姐妹的陪伴,在晋州的日子无聊到发霉的程度。问过姜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得到的结果却是陶老夫人身体不行了,他们怕这一走,看不到最后一眼,所以儿女与夫人暂时都回不来了。
本来他们就是借住,姜家有事不能回来,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生闷气。不但如此,慢慢的竟然有她的谣言传出,说她是个恶毒的,对挚交好友见死不救,还落井下石的人。
称她的人品坏到不行,几乎没有德行。
冯蓉儿心情不爽,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见到芍药跟随在萧将军身边,一脸的小妇人相,就忍不住想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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