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李宗煜,也算是跟六王交过几次手。
六王这人,初入京城的时候行事很是光明,不屑任何阴暗手段,被老皇帝保护的太好了,导致跟人交锋,都恨不得实打实的光明磊落打一场。
这种性格说不上好与不好,自己心思太过简单,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同样用这种方式对你。
所以,即使老皇帝这样尽心尽力的保着六王,时至今日,六王仍然没有拉拢到属于自己的势力,多数都是老皇帝强制塞过去的,那些忠于老皇帝的老臣,这些老臣在朝堂大油锅里滚了又滚,早就炸了个透彻,哪里是六王这种牙都没怎么长好的稚儿能啃的动的?
讲明白了,那些老臣表面上站六王,实际心里门清,只要老皇帝一天不死,他们就一天拥护老皇帝,等到老皇帝死了,他们只会拥护真正坐上这皇位的新皇帝。
不过近段时间被老皇帝拎着耳朵反复的洗脑,耳提命面让六王长点心,他自己也吃了点亏,这才稍稍有了点心思。
但也真的阴暗不到哪里去,就连突厥前线这种事情,明明是他握着一手的致命牌,却要么打的稀巴烂,让出一个城池,要么犹犹豫豫不敢打,什么动静也没有,让坐在
上位的老皇帝都看不下去,不得不出手提点。
之前江浸月就奇怪过,十一王与北突厥那边来来回回的小打小闹了这么多年,十一王脑子简单又心慈,有些事情得过且过,北突厥轻松,十一王爷轻松,几年下来,两边是真的有了交情。
既然在有交情的情况下,就算六王知道了这种交情,禁锢了十一王,突厥那边接收到消息,想要去救十一王,也不该是直接开战的方式,又是取城池又是叫嚣着要打,给正常人的做法,就该是跟李宗煜一样,派最精锐的暗卫过去,把人救出来就算完。
茶壶被炭火里的火舌舔舐,壶内水将开未开,滋啦作响。
宋子杭坐在茶台对面,神情沉静。
“你的意思是”
“嗯。”
江浸月抱着汤婆子,点了点头。
“是皇上。”
现在想通了。
这事情的关键点,在十一王身上,光是囚禁,并不能引战,只有十一王觉得,再没人来救自己,自己就真的要死在了那破烂的小城池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了那种。
所以,远在京城的哥哥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一向交情不错的突厥。
突厥那边收了求救信,想想未来可能没那么舒适的日子过了,
不负重托的开始叫嚣去打仗,去救人了!
宋子杭小声的抽了一口凉气。
“虎毒不食子。”
“呵。”
江浸月轻笑一声,半嘲讽的说道,“这不没真的把十一王吃死吗?”
虎毒不食子?老皇帝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留着十一王的性命,也是为了引诱突厥进攻,造成一种边关告急的假象。
而这种假象,就是为了让李宗煜去那么远的前线,或剿杀,或拖延,或重伤。
两个儿子一起为这未来荣坤的新皇帝铺路,也不知道六王担不担得起老皇帝这份殷殷切切的嘱托!
宋子杭莫名的沉吟了一会。
他是家中独子,又体弱多病,自小便是在父母亲手心里捧着长大的人,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父亲偏心至此甚至要毒杀自己的心情。
“父亲已经把那边稳了下来,十一王也解救了,想必,突厥那边也会很快退兵了。”
“嗯。”
江浸月点了点头,远山候那边事情明显已经顺利了。
“那皇上可有透露让侯爷去南突厥查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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