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离源笑,红红的眼眶,配上那小狗一般的笑脸,眼睛好像被眼泪冲洗过一般,亮亮的看着有些惊人。
身体上的苦根本都不算,只有心志上的折磨,煎熬才是真正的苦,他这段时间被自己折磨的厉害,此时此刻看见江浸月没有走,还亲手给他熬了药汤,就算是那药苦到难以下咽,他咕咚咕咚喝下去也觉得那是甜的。
这么多天以来,江浸月是第一次笑,伸手拉过了离源的手腕,一边摸脉一边说道。
“我得看看,是不是被老虎拍到了脑子了,怎么
一觉醒来就傻不愣登的。”
离源老老实实的被江浸月抽过去了手,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抬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甚至此时此刻有些不好意思,垂着脑袋耐心的听着江浸月在说话。
江浸月摸了摸脉,离源到底是年纪小,正是新陈代谢走的最厉害的时候,要是别人吃了老虎的那两下,没有个三四个月躺着根本就不行,结果离源这会儿面色红润,就直接坐了起来,也不知道疼不疼。
“好得很,估计还能活个百八十年。”
江浸月拍了离源手臂一巴掌。
离源笑着抽回去手,喜滋滋的拿着另一只手去摸那只手,紧紧捏着也没放开。
江浸月收回了药碗,站了起来,准备把空药碗收拾出去,结果就感觉衣摆一紧,再低头看,离源抬着脸,神情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你……你去哪里?”
“…?”
江浸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托盘和空药碗。
“你这只是第一顿药,接下来好几天你都得把药当饭吃,你们大漠雪下的那么大,到处都在闹雪灾,物质也没有那么充足,王宫肯定要省着点,这碗拿去洗了得重复利用吧?”
江浸月这话更多的带着一点调侃的意思,离源愣住,然后连忙地收回的手,捣蒜一样
的点头。
“嗯嗯,那你快去吧!”
“…”
江浸月这会儿突然想明白了离源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反而是放下了空药碗,拉着凳子坐在了床榻边。
“离源。”
“嗯。”
离源一听这个意味深长的语气,就已经知道了江浸月要说什么,连忙就说道。
“你快去让人把碗给洗了吧,我也要睡觉了,我好困啊,等我醒来我们再说吧。”
说着,已经躺了下来,被子盖到了鼻子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见江浸月看他,连忙把眼睛都闭了起来。
离源今天才刚刚醒,江浸月刚刚那碗药里面也放了安神的东西,离源就算现在是装的,等下也确实会困,今天应该不是个适合讲话的好日子。
江浸月又端起了床头柜上的托盘和药碗,小声的说道。
“那你睡吧,我走了。”
“…”
江浸月头还没转过去,离源的手已经从被子侧边伸了出来,勾住了江浸月腰间挂着的一块璎珞。
这样反反复复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江浸月脾气都给惹了上来,翻了个白眼,皱着眉头刚要开口,就听见离源用很小很小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着江浸月说道。
“我好怕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江浸月,你是真的没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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