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安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手指落在虎头门铃上,“咚,咚,咚。”一直有节奏的敲着。
敲了许久,才从里面传来几声凶狠的咒骂声,“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这里没有多余的饭……”虽然不情愿,门还是被人打开了。
小厮模样的人看见门口站着的玉树临风的贵公子,立马将还未说出口的脏话通通咽回到了肚子里,转而讶异的看着他们,“你们是……”
“在下是慎郡王的旧友,听说他生病了,特来拜访。”许世安说完让车夫去马车里将礼盒拿出来,递到那小厮手上,客气的问道,“慎郡王在家吗?”
许世安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留了个心眼,他知道要是此刻他自报家门说是许国公府的人,只怕很有可能会被乱棍打出去。
因此他就谎称自己是慎郡王的旧友,再说了,慎郡王被打的那么严重,估摸着只能在床上躺着,他只要能见到慎郡王,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许世安又从衣袖里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在小厮的手中,“在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所以今天才赶过来探望,
还请小哥不要见怪。”
长得英俊潇洒,又会来事的贵公子谁都喜欢,那开门的小厮当即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涌到了一起,喜滋滋的将银子收到袖口里,慌忙不迭的弯腰请客,“公子里面请,我们郡王生病多时了,一直在床上躺着,我这就领您过去。”
被迎进了门,许世安这才发现,慎郡王府比他想象的还要萧条。
诺大的院子枯枝落叶撒满了厚厚的一层,鞋踩在上面咯呀作响,在前头引路的小厮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莫要见怪,早几天夫人就已经把满院子的仆人都遣散干净了,只留下了我这个看门的,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白家有了祸事,而且前些天郡王上朝的时候得罪了许国公,连俸禄都罚没了……”
“这边有个水坑,您小心。”小厮不忘看脚下的路,一边带着他往里走,一边继续说,“这人啊,都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咱们郡王之前好歹也是京城的贵人,如今……哎……您也看见了,往常跟郡王亲近的人,如今连个影子都未曾见着,小的我在这里守了那么多
天,也就唯独今天碰见您一位有心过来探望。”
豪门贵胄中人情冷暖是最虚无的东西,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树倒自然猢狲散。
从一进门开始,许世安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中药味,越往里走,那药味就越发浓郁,熏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郡王病的很严重吗?”
中药的味道本来就大,但是也不至于大到如此地步,再走两步就连许世安都觉得自己身上都沾染了药味。
“郡王之前本来就风流,身子骨一向都很弱,那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朝回来又挨了五十军棍,回来就躺着了……”
那小厮也只能说个大概,可是许世安心里清楚,他进来很久了,却并没有看见韩氏出来,看来所言非虚,慎郡王夫妇之间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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