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许丞说不出来话了。
原来世安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他是这个态度?
“最近咱们许家风头太盛,长公主的橄榄枝不是不要,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许世安淡淡的说完,也不理会许丞,转身往门外走去,“今日我会去宫中谢恩,不回来用晚饭了。”
淡然的语气,仿佛是上司在命令下属,等到许丞反应过来,哪里还能看见许世安的人影……
晏洛青前脚刚走,后脚许世安便换上官服进了宫。
太极殿内,晏帝端坐在玉案前,眸光冷然的看着跪在殿下的许世安。
“你可知道,你这身官服是谁赐予你的?”晏帝声音沉沉,面色不怒自威。
许世安不卑不亢,“陛下抬爱,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没想到晏帝听闻冷笑了几声,声音里
夹裹着意味不明的嘲讽,“分忧?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许世安不明所以,抬起头眼神不解的望着晏帝。
“你应该听说吧,这身官服之所以穿在你身上是因为成国公的举荐,你觉得,对一个三番两次陷害他的人,成国公为什么还要好心的劝谏朕给你官职?”
从穿上这身官服开始,许世安心中就一直七上八下十分不安,如今听晏帝提起,只觉得什么东西要在脑中破壳而出。
“知道为什么成国公能在这暗潮汹涌的朝堂中屹立数十年不倒吗?许世安,成国公可比你那个酒色缠身的糊涂爹强多了,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避其锋芒。”
要是到这里许世安还不明白,他也就枉费了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了。
原来这官职表面上是成国公卖给他的一个人情,却也将他推到了这大浪滚滚的台前,朝中多数都是老臣,三足鼎立的局势是晏帝默许过的,同时也是为了方便他牵制住各方势力,达到一个均衡点。
一旦一方露出锋芒,不用晏帝动手,另外一边
就会群起而攻之,极力打压。
如今许氏父子皆在朝中为官,看着是平步青云,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人一旦得意,便会露出马脚,许丞还在沾沾自喜许家后继有人,却不知道对准他头颅的尖刀早已擦拭亮堂,就等着致命一击了。
“陛下,难道他知道臣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吗?”
要真是如此,那晏天霁也太聪明了些。
难怪能坐到如今的高位,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晏帝摇了摇头,“目前看来应该还不知道,但是你父亲这些年中饱私囊吞下的财产他应该心里清楚,许世子,将来的某一天,你可要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
话已至此,许世安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跳的飞快,这并不是喜事,这是一个早已经提前就为他挖好的坑,试想要是哪一天许丞东窗事发,儿子审问父亲,这世间难道还有比这更为诛心的事情吗?
成国公这是老谋深算,草蛇灰线绵延千里,下了这么一盘大棋。
看来,许丞之前在朝堂上三番两次针对晏家的事情终于开始反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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