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安笑得十分诚恳,“国公爷谬赞了,今日世安前来正是要谢国公爷的提携之恩,要不是您,陛下也不会如此信任下官。”
“哦?”晏天霁像是不明所以。
许世安面色越爱恭谨,将话说的很透,“国公爷身为大将军,六部之首的兵部尚书是您的得意门生,大理寺更是隶属于六部,如果没有您的允肯,世安怕是想踏入仕途都难。”
晏天霁是两朝元老,无论是人脉还是地位,几乎无人可以撼动,要是换成任何一个人,之前受过那等羞辱还能不计前嫌,除了晏天霁也没有谁了。
听见这番话,晏天霁也没有任何邀功的意思,他摆了摆手又握拳靠在唇边压抑的咳嗽了几声,“许世子抬举本侯了,是你自己人才出众,本侯只是略尽了绵薄之力。”
许世安环顾了一圈大厅,这是他第三次来成国公府,之前两次急匆匆的都没好好看过,这次来等了些时候,他发现和外面秋风萧瑟的景象不同,十月底的天气了,这院子里的花
竟然还开的异常繁华。
“侯爷,这花是什么品种?灼灼盛放真好看。”
许世安没入仕之前一直是描绘丹青的高手,其中又以画植物而闻名京城。
他花了那么多种花类植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
晏天霁一听,脸上倒是露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来,“哦,这花叫凌霄花,七七原先在府里的时候一直是她照料的,当初她还对我说这花开的时候特别好看,而且越是寒冷,越是盛放,之前我还不信,可惜啊,她没看见,我倒是看见了。”
说到这里晏天霁的语气又低沉了些。
许世安却被凌霄花上的一块小木牌吸引了,拿在手中,他看见上面是用细小的楷体字写的一句诗,不由自主的就念了出来,“直绕枝干凌霄去,犹有根源与地平,不道花依他树发,强攀红日斗修明。”
“宁愿停止生长,也不远匍匐在地攀龙附凤和别人争奇斗艳,这的确是她的个性。”许世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牌,“侯爷,这字是安和公主提的吧?”
说起晏七七,晏天霁总是能变得格外温柔,就连一向摄人的
目光都变得柔和了些,“嗯,七七在家的时候喜欢养花花草草,也喜欢为这些花草提字赋诗。”
“公主才华横溢,侯爷真是好福气。”
这不是恭维,而是真心话。
许世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今物是人非,他忽略掉心中那如细针扎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感,换了一个话题,“贺东来死了,侯爷可知道陷害七七的人是谁?”
问这话的时候许世安眸光微闪,袖口里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握紧。
晏天霁自然没有看到他细小入微的动作,摇了摇头,“贺东来人都已经死了,七七也远嫁北国,这件事情已经翻篇,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不管这设局的人是谁,恐怕他也没讨到好处。”
“哦?”许世安的手微微一颤,装作抚花的样子,“侯爷何出此言?”
晏天霁冷哼一声道,“不管那个人是想针对本侯,还是想针对七七,想来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将我们逼上绝路,可惜他没有算准陛下的心思。”
“谁都没想到陛下会一早就打定主意要七七作为和亲公主远嫁北国,这就叫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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