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七知道自己大概闯祸了,急忙瑟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北国皇帝倒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掩嘴咳嗽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声音嘶哑有气无力的开口,“九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是孑然一身,朕愧对九泉之下的先皇和母后,今日是你的寿辰,皇兄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可赠予你的,这几个舞姬都是西域进贡的绝世美女,伺候人的功夫样样精通,你收着很合适。”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是皇帝体恤自己的弟弟孤单一人,想为他找个贴心人,可是仔细一听就发现其中的不对了。
郝连辰身为北国战功赫赫的摄政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是真想要女人,别说他自己去找了,光是想要走后门爬上他床榻的女人就能绕凉都三圈,又怎么会让皇帝来关心他的个人生活。
再说了,刚才的那群舞姬身段纤细柔软,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勾魂摄魄,一看就是经过调教的,风月之地的女子迎来送往,恩客无数,即便北国民风豪放,对于未嫁女子之前的身份也没有太多避讳,可这
些舞姬是下等民众,怎么也轮不到摄政王来收纳。
如今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出这番话,就是想让在场的人都明白,就算他病入膏肓了,北国还是他说了算!
看来今日陛下表面上是来为自己的亲弟弟贺寿,实际上也是来膈应摄政王的。
郝连辰阴翳的眸子微微一缩,不闪不避直接和皇帝来了个对视,谁也没有退让半步,可是马上他就被景佳人吸引住了视线。
她好像很担忧,一双白皙的手紧紧的握住郝连政那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手,眼神切切,欲语还休。
就在那一刻,郝连辰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捏住又纠成一团,疼得他眼泪都要流下来了,面前刚好有一杯酒,他二话不说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味道入喉烧心,那可恶的钝痛总算是麻木了些。
倏地又从胸腔涌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呛得他眼泪翻涌,嘴边挂着一副无所谓的笑容,“陛下还真是体恤本王,也好,正好之前的那批女人我玩腻了,这次换个新鲜的正好。”
说这话的时候,郝连辰锐利的眼神一直赤裸裸的盯着
景佳人,而景佳人似乎故意规避着他的视线,从头到尾一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皇帝身上,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曾给过他。
像是奚落的够本了,郝连政一脸死相的面庞难得露出几分红晕来,他轻轻的拍了拍皇后的手,又拉到唇边轻轻一吻后才朝众人开口道,“好,既然九弟收下了,那列位臣工不必拘束,今日不醉不归。”
晏七七和景云时坐在最末尾,大概是公孙璃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见到北国天子,注意力全都在那边,也就难得的没有再盯着他们了。
终于有了空闲,晏七七小心的同景云时咬耳朵,“北国皇后果然名不虚传,长得真美,我要是能长成她那副模样做梦都要笑醒。”
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皇后娘娘的美貌,她看人十分讲究眼缘,明明是第一次见,她总觉得像是见过几百回似得,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嗯。”景云时从进门开始话显得极少,晏七七光在看热闹,也就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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