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丑时一刻了,天牢内除了半夜出来觅食的老鼠之外,没有一丝响动。
此刻关押着他的牢房门早已打开,只要他想出去,马上就可以离开。
公孙璃的却依旧坐在那摇摇欲坠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撑着下颌靠在左腿上,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觉得他此刻不是阶下囚,倒像是来这里一日游一样。
他的右手食指和无名指轻轻又有节奏的一下又一下的敲点着桌面,像是在等人。
等到桌上的蜡烛已经烧到了底,烛火将熄的时候,公孙璃的耳朵动了动。
他半阖着的眼睛倏地睁开,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太子殿下,您终于来了。”
像是要佐证他的猜测,门边闪现出一缕明黄色的衣角,接着郝连澈信步走了进来。
“公孙尊主,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果然艺高人胆大,深更半夜到这天牢关押着重刑囚犯的地界来,竟然连个贴身护卫都没带。”
公孙璃见到郝连澈既没有行礼,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尊敬,反而从语气里听出了他显而易见的嘲讽。
郝连澈也并没有被激怒,微微一笑,“公孙尊主客气了,上次在暗夜重楼的老巢里,尊主没能伤得了本宫,想来这次更不会了。”
要说气死人不偿命,郝连澈要是排第二,没人可以排第一。
果然下一秒就看见公孙璃的脸快速阴沉了下来,“那一次没弄死你真是本尊毕生之憾。”
大概是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逗笑了郝连澈,他不顾身份尊贵,也靠在那摇摇欲坠的桌前,两人并排坐着,这样一看不像是平日里要斗得你死我的的仇人,反倒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酒言欢的知己朋友。
郝连澈难得的笑了笑,“几日不见尊
主本事没见长,脾气倒是大了不少,上一次要不是本宫放了你,只怕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如今一想还真是后悔。”
上次在公孙璃的老巢,他是为了救晏七七才没有继续和公孙璃打斗,他的武功底细公孙璃再清楚不过,这绝不是诳言。
“太子殿下今日来,不会是想叙旧的吧?况且,本尊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和太子殿下并没有旧情可叙。”说到上次,公孙璃新仇旧恨都翻涌到了心间,说话更是夹枪带棒丝毫不觉得自己是阶下囚。
就算现在风水轮流转,公孙璃成了阶下囚,气势却一点也没输,自以为反讽成功的他面色恢复如常了,但是依旧牙尖嘴利,根本没把郝连澈放在眼里。
还不等郝连澈回话,公孙璃又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难怪北国皇帝不用滴血验亲,前脚他刚走,你就来了,真是父子连心啊。”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郝连澈也不生气,他偏头看向公孙璃,脸上一本正经,乍然一看真像是在认真请教,“其实本宫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当初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追杀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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