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佳人嘴角微勾,并没有说话。
其实兰芝没说错,那块凤栖玉佩之前一直放在库房里,只是她听说鸿儿要来,又想起之前陛下跟她提过的,有意将鸿儿指婚给澈儿,她担心女儿家脸皮薄,要是直截了当说明自己的态度恐让她下不来台,所以干脆就借着玉佩这件事提点她一下。
能顿悟多少,就
看那丫头的悟性了。
毕竟鸿儿若要是真有此意,她也叫不醒故意装睡的人。
景佳人在深宫多年,知道摧毁一个女人的不是任何外力因素,而是寂寞。
因为寂寞,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来,她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儿子也过这样的生活。
澈儿既然喜欢那从晏国来的女子,她身为母后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过得开心,一个女人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是一种不幸。
她心疼鸿儿,自然也不希望她将来成为深宫怨妇,在这空洞寂寥的无形牢笼里消磨掉自己的一生。
景佳人微微叹了叹气,“兰芝,明日你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赏赐一些金银器件给鸿儿吧。”
“是,娘娘。”
——
大概是太子婚期将近,北国皇宫里已然是张灯结彩。
大红色的丝绸都开始零零散散的挂在了走廊上,红灯笼迎风飘扬,将郝连澈和晏七七的影子拉得老长。
郝连澈没有食言,果然第二天又来了,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
明明两个人的影子都已经交缠在一起了,偏偏七七对自己的
态度比对待陌生人还要生疏。
郝连澈亮湛湛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七七,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
晏七七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亮晶晶的眸光里映着他的倒影,像是将他整个人都圈在了那方寸之地,宫灯摇曳下折射出如涟漪一般的光芒,抬眼间俱是冷漠,瞬间让郝连澈的心如同被人揪成了一团,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郝连澈。”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称呼他,不带丝毫情感,薄凉的语气比寒夜裹卷而来的冷风还要冻人,让人心底发颤。
“我们谈谈吧。”
没有废话,没有寒暄,甚至就连他来之前设想过无数次的情况一次都没有遇见。
他可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可以看穿人心,知道每一个人内心最迫切的渴求,他可以全凭心意做许多事……
可唯独他现在面对晏七七的时候,心慌乱如鼓擂,如手握细沙,拼了命一般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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