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晏七七还在心底盘算,自己穿了他的裘衣他会不会冷,结果一个念头没转完,就听到了他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顿时心中仅存的那点关心通通化为乌有,满脸鄙夷的瞪了郝连澈一眼。
如果这个世界上,郝连澈脸皮第二厚,那么没人敢称第一,狂妄自大又自恋,得亏他是北国太子,否则迟早有一天会被人乱棍打死。
晏七七不再搭理他,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马车只有一辆,还是武功高强的景殊屈尊降贵的做车夫,想都不用想是郝连澈的主意,肯定是不想让她出去又觉得拉不下脸,想让她出去又不放心,干脆一左一右跟着她,这样安全又保险。
晏七七根本就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摆明了他是要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说什么都是多费唇舌
。
再说了她出去是有要事要办,只要能出去,她就有办法联络上姬霄。
她不管不顾的先上了马车,也没有让欢喜跟着,想一个人找个角落坐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从她决定要跟郝连澈划清界限后,很多原来想不通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她就像一个刺猬,头一次想对着自己信任的人敞开心扉的时候,总是有人拿着尖刀朝她最柔软的地方戳下去。
戳得鲜血淋漓。
再后来,她便不想再对任何人袒露真心了,宁愿用刺将自己周身都裹起来,这样才有安全感。
郝连澈一上马车就看见晏七七蜷缩在角落里,头顶在膝盖上,眼帘垂着,面无表情。
他安排的很妥帖,这马车上也放了暖炉,也就是在马车的铁皮底部放上了灭过火的木炭,热气透过马车上铺就的地毯传上来,人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冷。
郝连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白色冒着热气的奶酪茶放在了她面前的案台上,轻声细语道,“皇宫离淮南城还有些距离,喝了可以驱驱寒气。”
奶茶冒着白
烟,若有似无的香气断断续续的萦绕在她鼻尖。
很奇怪,地上的路并不是十分平坦,可是郝连澈刚才给自己倒得那杯茶满满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晃动感。
见她两眼发直的盯着那盏奶茶看,郝连澈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又径自开口,“我母后的母家是北国最大的家族,北国边疆半数城池封地都姓景,母后是景家唯一的血脉……”
晏七七抬头看了一眼郝连澈,难得的发现清亮的眸子中有一丝迷蒙,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只听他又继续道,“我母后是景家的掌上明珠,未嫁之前更是北国男儿趋之若鹜的大家闺秀,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尤其做得一手好奶茶,入宫为后生了我,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母后是天底下最能干的女人,无所不能。”
“但是你也看见了,北国贫瘠,水草丰沛也要靠老天爷赏饭吃,十五年前我刚刚十岁,北国晏国两方开战,北国被你那骁勇善战的父亲打得节节败退,只能偏安一隅称臣纳贡,我也瞒着母后偷偷跟着纳贡的军队到了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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