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迎亲大典,先不说父皇对这个晏国皇帝赐婚的和亲公主本身就有诸多嫌隙和不满,态度没有一丝一毫要掩饰的意思。
如今三番四次的将甄惊鸿推到台前来,就连母后这次都不言语,皇宫上下更是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喜庆氛围,反倒是越来越压抑,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冰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虑了,这两天郝连澈的心脏一直在狂跳,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老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尤其是刚才,似乎是要验证他的想法,上次他已经明明白白拒绝过的事情,这一次父皇竟然又旧事重提了。
难道是他的态度还不够明确吗?并不是,相反这一次,父皇的态度反而更坚决了些。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明明是水火不相容的两兄弟,竟然在儿女的婚姻大事上达成了共识,摄政王竟然也同意义女嫁到皇家来,这简直可以堪称为天下奇闻了吧?
好在父皇像是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一样,见他拒绝的干脆,竟然没有再说什么,父子两人随便说了几句体己话后,皇帝借口不舒服
便走了。
回到寝殿的皇帝郝连政长吁短叹,皇后见他神色思虑,也颇为担心,“陛下,太医嘱咐过,您的病要静心修养,切勿多疑多思,澈儿如今也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去吧……”
“由他去……”郝连政重复了几次,喃喃自语,“佳人,只怕他这个亲,是成不了了……”
郝连政欲言又止,景佳人想问,却被他阻止,“罢了,罢了,朕累了,皇后跪安吧。”
冬日的白天总是格外短暂。
明明才到申时两刻,天都已经灰蒙蒙的了,执事太监点上宫灯,寒风凛冽吹得宫灯左右摇晃,更添了几分萧瑟。
而离皇宫十多里远的城北驿站里,许世安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
反观公孙璃,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将手里的玉瓶放在许世安的手中,语气很是轻快,“许大人,这里头装的东西,只要轻轻滴上一滴,便能毒死一头牛,无色无味,无从考察,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他们也救不活了。”
许世安半垂着眼帘,双拳紧握,大拇指反复在掌心掐了三次,始
终下不了决心。
躺在榻上已经有了平稳呼吸的人,不久就会醒来,许世安隐约只记得这几个人的大致模样,唯独许腾,是跟在他身边十多年的家奴,忠心耿耿,他下不去手。
许世安抬起眼帘,眸光似有些动摇,指了指许腾,“能不能把他留下?”
公孙璃十分冷酷的摇摇头,言语中还有苛责之意,”许大人,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个护卫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让他安心离开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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