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天霁回头一看是太子,正要行礼却被太子拦住,“国公不必多礼,本宫就是想对你说,有七七的任何消息都可以告诉我。”他见晏天霁神色莫名的看着他,便又加了一句,“毕竟,她也是我的……朋友。”
之前太子在大殿上位自己据理力争,晏天霁也很是感动。
他身为两朝元老,大风大浪经历的太多,知道朝堂上的风向大多是由坐在龙椅上的晏帝所决定的,往常他不争什么,可唯独在七七这件事情上,他走错了一步,以至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他想明白了,高官厚禄加身都是虚名,没有家人在身边,都是空谈。
他是冒着触怒圣颜念头去据理力争的,太子却在紧要关头帮了自己,晏天霁准备了一肚子劝解的话因为晏洛谦的最后一句又统统咽回了肚子里,看了晏洛谦许久,只是笑着点点头,一个字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非常时期,他还是和太子保持些距离为好,免得殃及无辜。
等国公走后晏洛谦就后悔了,刚才这番解释真是画蛇添足,只是他一遇到七七的事情,整个人根本就
没办法淡定,后来一想大概国公的那一笑是洞悉了他内心真正所想,却也顾及他的面子没有戳破吧?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直到晏天霁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也看不见的时候,晏洛谦才转身回府,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宫门口的高墙阴影处,一辆马车停着,在他离开后,挑起马车帘的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才将车帘放了下来。
“走吧……”一声令下,马车缓缓向前。
马车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刚才在殿上为成国公说话的贾庸,还有一个和身着官服贾庸不同,是个年轻人。
年龄看上去和晏洛谦差不多大,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剑眉星目英姿勃发,身材欣长却又十分懒散的靠着软榻,嘴角似笑非笑,正在一边温酒。
茶炉温酒手法熟练又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流,在贾庸这样的大儒面前竟然没有半分规矩。
酒被炉火热,香气四溢,他倒了一杯酒递给贾庸,低声吟诵,“葡萄美酒夜光杯,古来征战几人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贾大人,这杯酒敬你。”
贾庸伸手
接过,却只是拿在手里一滴没喝,手指轻轻的转动杯子道,“传说这夜光杯价值连城,也只有当初楼兰女君才有,没想到明公子手里也有,外界诚不欺我,明公子和令尊不同,还真是一位与世无争的逍遥人啊。”
此刻细看才发现,原来这位贾庸口中的逍遥人正是明牧远将军的嫡长子明迦南。
贾庸也是第一次和这位公子打交道,越是聊就越是心惊胆战,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那安和公主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太子不惜和晏帝翻脸不说,就连如今仅排在晏天霁之下的将军明牧远的嫡长子都不惜被卷进来。
明迦南不理会贾庸的冷嘲热讽,径自斟了一杯酒,照例一饮而尽,顺手将放在一边的卷轴递给贾庸,转开话题,“贾大人,你我银货两讫,北禹的画作我给您送来了,退一万步说,您今日之言,也不全为了成国公,据我所知,您的孙女可是晏洛谦的正妃,这件事成了于您来说是一箭双雕,就别在我面前故作清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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