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一旦入髓,便如附骨之疽一般根深蒂固,越是压抑,反噬就越猛烈,只要是关于她的,记忆也越发深刻,疼入肺腑,郝连澈深吸一口气,让混乱的心渐渐平复后才抬头问景殊,“你怎么过来了?”
景殊避而不谈,抿了抿嘴唇,“殿下,摄政王带着他的义女辰阳县主在外头跪了很久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景殊也很为难,照理来说,摄政王是殿下的亲爹,那辰阳县主也算是他的义妹了,只是从殿下的眉眼来看,他似乎对这位便宜爹一点也不感冒。
之前是怎么对待的,现在依旧还是怎么对待,甚至还更冷淡了些。
果然景殊一个念头没转完,就听郝连澈的语气清冷,“他们来干什么?是做戏还是卖惨?”
那雪狐袄上的血迹就是甄惊鸿陷害七七的证据,只是没想到他还没去找甄惊鸿的麻烦,她自己反而先送上门来了。
一直被郝连澈压抑的怒火像是到达了顶峰,连带着说话的腔调都带着三分薄凉,“来了也好,免得本宫再去传召。”
“走吧,跟着本
宫去会会他们。”
景殊神情一凝,急忙跟上,“是。”
而此时跪在朝露殿前的甄惊鸿双颊红肿,两眼含泪,完全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势,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恍惚觉得才刚刚从梦里醒来一样。
摄政王回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去绣楼将甄惊鸿召到了花厅。
以为晏七七死了的甄惊鸿心情十分好,雪狐袄她已经让人拿去烧掉了,就算有人知道是她,没有证据也拿她没办法,一想到澈哥哥喜欢的女人死在自己手里,她心中涌起一股变态般的快意,通体舒畅恨不得高歌一曲。
乍然听丫鬟来报说义父召唤自己,她神采飞扬也就没注意站在门口通禀的小厮欲言又止的神情,还特意让丫鬟重新替她梳洗打扮了一番后才端着一碗热茶施施然到了花厅。
一进门就见义父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她也没有在意,往常义父想事情的时候都会这样。
她挥挥手让左右伺候的人都退下,然后才轻手轻脚的走到王爷身边,甜甜的叫了声,“义父。”
往日只要她
这般叫上一声,义父定然会十分欣喜。
可是今日,义父却没有半点反应。
接着她又叫了一声,下一句话还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义父转过身看着她,面孔扭曲,十分愤怒。
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甄惊鸿从未见过,她脸上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消散,手中端着的茶盏就被义父大手一挥打翻在地!
滚烫的茶水溅到她的手上,顿时有股刺痛的感觉袭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左脸便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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