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几日您奔波劳累,如果昨日下官将七七薨逝的消息告诉您,那才是害了您,况且你自己也发觉了经过昨日一夜的休整,乍然听
见这个噩耗,您还是扛不住,更逞论是昨日那样身心俱疲的时候。”
“如果您要责罚,下官毫无怨言。”
晏天霁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这气势便软了几分,“本侯的身体,本侯自己心里清楚,就不劳你费心了,七七如今在哪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侯爷,您把药喝了,下官就带您去见她。”没想到许世安看着清瘦,也是个犟脾气。
晏天霁眼睛微微一眯,到底是端起药碗,一口气全喝了个精光,“现在你可以说了。”
许世安说到做到,“侯爷,请跟我来。”
亦或是有心灵感应,晏天霁几乎能猜到许世安把七七放置在哪里。
许世安走在前头,晏天霁紧随其后,他把门打开没有进,晏天霁的脚步却迈不下去了。
晏天霁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和外头那破败摇曳四处漏风的纸灯笼没什么两样,犹似不敢相信,“七七……在里面吗?”
他是行伍出身,对环境有超强的感知力,许世安打开的房门,冰冷的气息能将人冻出冰渣子,完全不是一
个活人能呆的地方。
“侯爷,您先去进去,有什么事情,您叫我就行。”许世安像是不忍心说破,将手里的煤油灯递给晏天霁,站在一边。
晏天霁只觉得寒意遍身,从头凉到脚,浑身的血液都被抽的一干二净,指尖发冷,半掩的房门被他推了两次才推开。
煤油灯的光晕圈随着他的移动,光亮照射的范围也在逐渐扩大,这个房间不算大,没有什么杂物,只有一张床摆在正中间。
晏天霁慢慢的走过去,此时此刻,他心中竟然还有希冀,希望七七像往日那般淘气,猛然跳出来说,爹爹,我只是和许世安联合起来吓一吓你……
他多么希望这是一个梦,梦里见到可怕的东西便能烟消云散,他的七七,他的掌中宝,还是那个活蹦乱跳充满朝气的女孩儿。
距离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来越轻。
几个月不见,七七瘦了。
圆圆的脸蛋都成了尖下巴。
眉眼之间越看越像琳琅,时光重叠,他恍然回到了十多年前,琳琅也是像这样躺着,在他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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