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任凭酒水打湿衣裳,他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一直笑。
可从景殊的视线望去,只觉得殿下眼角似乎含着泪水。
景殊喉间发酸,知道这件事情闹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可殿下什么也没说,独自一人承受,他心里也很难受,哽咽了半天也只能小声劝慰。
“殿下,您醉了,我们回去吧。”
今日殿下才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他甚至都不敢告诉殿下,晏七七早就已经逃走了,没有晏七七了,将来,殿下会是北国的一国之君,将来殿下还会有众多的后妃,还会娶妻生子,将来……
将来还有很多的事,只是这个将来里没有殿下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的存在了。
将来或许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殿下会偶尔想起,曾有一个女人,也是他拼尽全力去爱过的……
郝连澈没有理会景殊,一把甩开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重新在石凳上面坐下,自言自语,”七七,我没醉,这万里江山,都是为你争的,你不在,那冷冰冰的龙座对我而言又
有什么意义?你为什么不多等等我呢?为何不带我走呢?”
酒后吐真言,郝连澈的每一句景殊都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他见过殿下的很多面,高冷的,绝情的,欢喜的,唯独今日,他见识到了殿下重未展露过的痛苦和脆弱。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也不会后悔自己射出的那一箭,殿下的安全比他的命都还重要。
既然劝不回殿下,他索性就陪殿下一起坐着,也拿过另外一个酒壶往嘴里灌。
就着寒风做下酒菜,辣酒入喉,呛得他连连咳嗽,酒顺着喉咙一路烧心烧肺,他也咬牙硬挺。
主仆二人就这么一直对饮到后半夜,景殊和郝连澈相互搀扶着回到了摘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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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三十二年春分巳时,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风雪寒风尽褪,北国太子郝连澈着黄袍龙冠于太庙前焚香祷告后顺利登基。
朝露殿前的金钟敲满了九十九下,九九归一,昭告四海,北国有新的君王继承了大统。
这一天,也是郝连澈二十六岁的生辰。
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北国新任国君大赦天下,
在天牢里除了罪大恶极之人,其他的统统被放出了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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