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埋在他胸口上,喃喃自语,“整整……二十一天,他们挺了二十一天。”
墨景湛心尖犹如刀割,他不敢想象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凌迟是多么痛苦,丧尽天良的事。
是个人都得疯,楼姝是怎么挺过来的。
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突感胸口上一片衣服被泪水透湿了。
他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楼姝不想让他看见她哭,她沉闷带着恨意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在这期间,我的身体本是那群训练成杀手中最弱的,哮喘加上先天早产,药剂让我愈发强壮。”
直到后来,她的身体出了问题才知道这改变体质的药剂是有严重弊端的。
世间法则,有得有失乃为常态。
楼姝仰头,唇角慢慢勾起,像是需要他夸赞的模样,只是猩红的眼睛让人夸不起来。
“于是,我在训练搏杀,野外实战处处拿第一,很快就成为了排行榜第一名,拿到了群榜第一的代号:甲乙”。
他抿唇,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家柚宝是天底下最棒的。”
“………”
楼姝笑着沉默了很久,久到泪水一滴一滴打在墨景湛心尖上。
墨景湛手足无措,她向来不轻易哭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哄。
他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指节轻轻拂过她嫩红的脸颊。
“………”
“结束基层打底训练后,涂闻给了我一个选择。”
楼姝轻飘飘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夜中,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清,有的只是经历过久的沧桑孤寂。
“要么成为他手里最锋利的杀手,他就把解药给我,任由我自由进出,要么让我成为药人,白天差遣人把我打断腿脚丢出去讨食为生,晚上躺在台上供人研究。”
不是个傻子都会选第一个,可她偏偏宁愿当这个傻子。
因为这个选择,让她杀死了四个人,还是她如此敬重的四个人。
墨景湛瞳孔微缩,无论是哪个选择,对楼姝都是不好的。
楼姝嗤笑,见墨景湛不解,便和他说了里面控制他们的东西。
“血月会的人在训练我们前喂我们吃了灵佛散,专门控制人的,一个星期就得吃一次解药,不然会暴毙而亡。”
楼姝张开了双手,眼眸溃散,眼睛猩红无泪。
“如你所见,我选择了第一个,代价就是四条人命。”
月光没有打在她身上,她身后是一片深渊,黑的不见底,没有人拉她出来,只能任由她在里面挣扎。
墨景湛心尖忽地刺痛了一下,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
四条人命想必就是十二律那四位前辈,他万万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这样。
楼姝沉闷自责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他在聆听女孩的噩梦。
“妈妈他们六人先去世了两个,还有四个奄奄一息,于是涂闻便拿他们…给我练手,让他们的血成为我的启蒙。”
墨景湛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一下的烫到他心尖,他知道这种培育杀手方式,见血开锋,极其的残忍,亲人的血洗涤她这把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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