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茵下意识接了一句,立刻又变了脸色“不是……”
佟姝芸饶有兴致的看了函茵一眼“不是什么?”
函茵微微色变“若只是因此,太子训斥了那太监便是,可他偏又让那小太监连连磕了半盏茶的头,莫非,是将娘娘不曾给他让路的怒气,撒在了那小太监的身上?”
“无人发现,便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若是有人发现了,自然便能将他惩罚小太监的由头,放在本宫头上,所以啊,别瞧着太子年纪不大,这心中的成算,可委实不低呢。”
函茵面上的神色隐隐有些难看“娘娘,奴婢...”
这显然是为着自己今日的鲁莽开口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佟姝芸自不会在意这些“太子有索额图时时教导,自然不同于旁的孩子,你看不穿也不算什么,只是单今日太子独自一人从尚书房告假一事,便值得好好推敲一番了。”
“在尚书房进学的阿哥们并不少,但你可曾见旁人知道太皇太后突然晕厥一事?难不成奴才们通禀还要去一趟尚书房不成?可太子偏生能如此快的知道,若说慈宁宫没有索额图或太子的人手,本宫是决然不会信的。”
“所以啊,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想必是早已经动了旁的心思了。”
佟姝芸口中如此说着,心里却不免想起当年在孝昭皇后床前,胤礽是如何的痛哭,不舍皇后的离世。
如今区区几年,就已经变得如此模样,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心中再如何可怜当初那个扑在孝昭皇后身前不愿走的小小人儿,也不会让佟姝芸心中生出对如今这位心思深沉的太子的半分轻视。
想必日后,同这位太子打擂台的时候,还多着呢。
话到此处,佟姝芸也没了再多言的意思。
话头一转,又道“言归正传,如今太皇太后对本宫诸多防范,想必便是担心她百年之后,本宫会对太子动手,或许咱们宫里也早已经被人安插了许多钉子,这几日你仔细查一查,若有那等背主的,都给本宫寻个由头打发了出去,且不可轻飘飘放过。”
佟姝芸的语气带了丝少见的冷厉之色,不等函茵回答立刻又接着道“此乃其一,其二,找机会探一探太医院的底,如今有多少个太医,分别是谁的人,都要一一探查清楚,往后有大用。”
函茵不知佟姝芸如此安排何意,但她的好处便是从不会问不该自己问的事情,点了点头“是,娘娘放心,奴婢会办好此事。”
“还有,给家里传信,就说我想见一见额娘,请她得空进宫一趟。”
佟姝芸吩咐完这句,便往后一靠,不再多言。
函茵见状拿了块毯子替佟姝芸盖上,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佟姝芸靠在软枕上,手中把玩着个巴掌大小的玉如意,目光之中少见的浮现起一丝算计之意。
重生归来,本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将来胤禛开府建牙,自己跟着出宫便是,从未有过旁的想法。
可如今才发现,从前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自己是皇贵妃,不管将来是否有封后的时候,前朝后宫的目光都会牢牢放在自己身上,一桩桩算计也会盯在自己和胤禛身上。
莫说旁人,单单太子那,就绝不会放任胤禛平平安安的成为嫡子,否则,他这个早已经无人照拂的“太子”,又哪里还有半分优势呢?
也好,老天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自己总不该浑浑噩噩一生,而平白废了这样的好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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