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宜默默祈祷,她的简历干货很足,除了必要的学历证书,工作经验之外,还有一堆业余时间考的证,翻都要翻半天。
“我先问吧。”财务赵总不疑有他,“陈小姐怎么想来我们公司呢?大概介绍一下。”
“我是财大会计学的,之前做的是财务……”陈嘉宜最近一直在面试,对于自我介绍,她有肌肉记忆,张口就来。
赵总又问了几个问题,陈嘉宜一一答毕。
他神情满意地点点头,又悄声和殷启良交流了两句。
等待的过程中,陈嘉宜手心里全是汗。
片刻后,赵总问,“陈小姐,能说一下您从上家公司辞职的原因吗?”
同时,殷启良也抬起头,他的眉眼凌厉飞扬,眼里像是有刀子,能洞穿一切。
陈嘉宜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她把头埋的更低了。
“我……跟前任老板,理念不合。”她说。
“不合?”
殷启良挑了挑眉,“什么叫理念不合?我不太明白,请你具体解释一下。”
这是陈嘉宜第一次听见殷启良说话。
他的声音清磁微哑,语气里有攻击性,那是掌权者必要的压迫感。
陈嘉宜听着他声音,觉得后背麻麻的,有点害怕又有点刺激的奇妙感觉。
“我……”
她思考着,她前老板偷税漏税,让她做假账,她多次劝说未果,又无法昧着良心做事,只能无奈辞职。
后来有公司在面试她时,也暗示过同样的问题,她依旧选择否决,因此也失去过一些机会,但她并不后悔。
“我不想做假账。”她直言。
听见这个答案,男人神情中透出一丝惊讶。
他站直起身,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陈嘉宜今天梳着马尾,棕色小西装配圆点长裙,白色棋盘格大包,清丽大方,让人如沐春风。
被他这么一盯,陈嘉宜两眼一黑,感觉下一秒男人就要掏出枪,把自己击毙。
窒息的安静过后,殷启良却只淡淡嗯了一声。
“陈嘉宜,”他把简历放到一边,“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会计师资格证什么时候考的?第二,财政年报和汇算清交报的口径有什么区别?”
陈嘉宜在这个瞬间觉得恍惚。
不仅是这问题对她过于简单,而且她意识到,这男的好像没认出自己!
她今天行头全换了,和那晚狼狈的样子判若两人,药劲过去后,声音也正常了,没有那晚的娇魅软糯,是沉稳的淑女音色。
毕竟只是猜测,回答问题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陈嘉宜一板一眼答了,期盼对方看不上自己,赶紧让她走人。
答完后,赵总和埃米丽又低头跟殷启良说了些什么。
她听不清,她就想赶紧走人,永远都不要再看见这男的。
“陈小姐,嘉宜。”埃米丽微笑着站起来道,“殷总的董办还缺个人,您有兴趣吗?”
啊?陈嘉宜僵住了。
大集团的面试这么草率?
她在来之前,做了很久的功课,知道海丰面试极度严格,有二面三面,还有终面,一次比一次刁钻,另外海丰面试一般都是几个高管轮流,现在董事长亲自面试,照传闻来讲,这一年换几个秘书的大总裁,不是应该更挑剔,更刁钻吗?
这就过了?
有诈有诈,绝对有诈。
陈嘉宜思考着拒绝的说辞。
“陈小姐,您是不是在考虑待遇的问题?”埃米丽道,“我们殷总惜才,绝不会大材小用的。”
说完,她在便利贴上写了个数字,推到陈嘉宜面前。
陈嘉宜伸头瞄了一眼数,直接瘫回椅子上。
她自认条件不差,但万万想不到能有这么高的价。
“我,没这么贵……”
她声音又发抖了。
这男的要干什么?认出她了?把她留在身边?折磨拿捏?
“多了?”殷启良看她犹犹豫豫,有点不耐烦,“那你期望的薪资是多少?”
陈嘉宜语塞。
自己还敢要钱吗?她回想着丢给殷启良的两百块,心想我想现在赔钱都来不及。
她抬头,看了一眼殷启良,男人也在看着她。
他的眼睛狭长而上扬,看人的时候,自带孤傲的英气。
然而让她印象深刻的,是他沉睡的样子,睫毛低垂,锋芒收敛,像一只打盹的大猫,让她莫名想手欠摸摸他。
要是有了这笔钱,奶奶养老院的费用就全都能补上了,还有欠的房租水电,还能把屋里的空调暖气给翻翻新。
埃米丽再次打圆场,“陈小姐,您也可以考虑两天,我们不是要您现在决定。”
陈嘉宜回过神来。
她又看了看纸上的数字。
况且海丰集团,钱多,福利好,离家近,在如此竞争激烈的就业市场,这个机会千载难逢。
老天把饭都送到嘴边了,不吃不行。
“谢谢几位领导,我现在就能签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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