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启良眼睁睁看着她,只见她从脸到耳根全红透了,红的要滴血了。
他再迟钝,也知道什么意思了。
“下车。”他冷漠地命令。
即便是最难受的时候,殷启良也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和戒备。
他无法完全信任一个人,哪怕陈嘉宜在他眼里称得上正人君子,但曾经欺骗过他也是事实。
更重要的是,他呈现出的任何一种弱点,日后都可能成为仇家攻击的武器。
“陈嘉宜,”他重复,“你再不下车,我现在就开除你。”
“好好好,”陈嘉宜眼泛泪花,“殷总,那我走,你别生气!”
她跳下车,看着车远去,失落地站在路边发呆。
这边,殷启良静静地开着车,转上高架。
他看着前方的浓雾,刚才的巨痛还在若隐若现。
他回想着,这个疼痛短暂地消失过一会,仔细一算,是从陈嘉宜上了他副驾的那一刻起。
她要下车的时候,巨痛便再次袭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今晚一切让他觉得诡异,甚至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为什么会忽然心痛,为什么会执意要送陈嘉宜回家。
仿佛忽然的感觉,让向来严谨的他一时间也难以做出分析。
可以肯定的是,陈嘉宜对他动了感情。
对他动感情的女人,不能留在身边了。
陈嘉宜一直以来贡献良多,要她走,也要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正思索,手机响了。
“喂,妈?”他压抑着轻微的喘息,“怎么了?”
对面传来苏越兰的声音,“你加班吗?怎么没回我语音?”
殷启良拿起手机扫了一眼。
刚才接陈嘉宜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只不过当时疼的失去思考能力,忘了听。
“我是想问,小陈在不在你旁边?”苏越兰问。
“不在,”殷启良回答,“你找她干什么?”
苏越兰顿了顿,“儿子,这小陈的大腿上,有一道三寸多长的大疤,这事儿你知道不?”
嗡的一声!
殷启良一个急刹车。
车轮与地面剧烈的摩擦,就好像什么被撕裂了一样。
“妈,你再说一遍!”
苏越兰重复了一遍。
殷启良的冷汗刷的又下来了。
同一时间。
陈嘉宜怀着忧虑的心,慢慢走到家楼下。
刚进楼道,手机也响了。
她立马从包里掏出手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嘉宜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喂,您好。”
“陈嘉宜,你奶奶在医院晕倒了,你现在快点过来!”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地上,陈嘉宜赶紧捡起手机。
然而,对面已经挂断了。
她二话不说,立马叫了辆网约车,定位医院的方向。
陈嘉宜飞快跑到路边,焦急地张望着。
浓雾里,一辆黑色的车对她亮起双闪,并鸣了两声笛。
陈嘉宜来不及细看就跑过去,一头钻进车里。
“你好,我是尾号1586,是去养老院的,麻烦你快一点。”她催促。
刚上车,手机又响了。
陈嘉宜心里着急,看也不看就接,“喂?”
“喂,你是1586吗,我到你路边了,你在哪里啊?”
陈嘉宜脸色一变,立马跟前面的师傅道歉,“师傅,我上错车了,不好意思啊。”
她去开车门。
车门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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