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乡的球种有直滑指叉三种,按之前的打席来看还是很犀利,混进直球里的指叉也很难对付。要是能把指叉这个选项剔除出去就好了。”
“那赌一把呗,”御幸这个时候插进来一嘴,“告诉他们你能够把指叉筛出去,逼迫对手放弃这个选项。不过我觉得那对搭档可能会更强硬地选择直接投——毕竟本乡是个极其傲气的投手。”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假装?至少两好球前装个样子,能给他们造成一点我能分得清的印象就更好了。”
“这种时候就比比看谁更大胆了,”教练这个时候鼓励道,“耐心等球进来,放轻松点。”
冈城稍稍偏过头,打量起这位临时换上来的打者。青道上两场的比赛录像他也都看过,在对桐生时大胆挥棒击出安打,拿下了那场比赛最为关键的一分。
按平常那种时候应该强迫取分比较稳妥吧,真是个作风强硬的家伙。
他没有错过对手上场前的小动作——一边和选手席里的人说着话,一边盯着本乡,过于直白的视线就算从旁人的角度也感觉很不舒服。
就这么自信,觉得自己肯定能打出去吗?
目光移动时,不经意与选手席中慢条斯理整理手套的人对上视线。比自己高一届的捕手似笑非笑,算计的冷意沿着空气蔓延而来。
他可没忘记被对方捞出一发全垒打的经历,那种准确到几乎像是读心一般的预判,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冷汗连连。
眼前的打者会是下一个御幸吗?
他回顾起对方的数据,大胆做出推测。
不,对方做不到!
第一球是内角的滑球,投歪了,是个坏球。
月升稍稍松了口气。这一颗球还算好辨认,没有着急出手。他悄悄往后挪了一小步,紧贴着打击区的后边线。
本乡一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为自己投偏感到不满,还是为打者没有出棒感到不满。每一颗球似乎都有怒意的加成。
一个外角低的好球,一个偏低的坏球,再接下去的一个指叉险险中途刹住了车。裁判纠结了一会后选择宣布没有出棒。月升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置下来。即使在录像和场边都观察了那么多次,也不如上手尝试一次的认知来得直接。
和直球完全没有差别的出手,半途突然下坠的球路还真是很难对付。
不过这么一来,就是一好三坏了。这个局面意想不到的顺利,接下来就看看对手要打算如何争取好球数。
月升偏头看一眼选手席。落合教练打着手势要求他继续沉住气,耐心一点等待。他点了点头,但转念一想已经三坏球了,球数对自己比较有利,这样的话也许激进一点也可以。
就像桐生战那回一样,风险越高回报越大。他兴奋起来,有那么几秒四周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心跳在耳边狂躁。
我可以的,奇迹能创造出一回就能创造第二回。
身后的欢呼又扬起一波,自己队友应援曲已经演奏到了第三遍,打席还没有结束,但啦啦队的热情依旧不减。凭着上一回的亮眼表现,大家对场上的打者期待更上一个新台阶。
竞技场就是这样,每当一个新秀从人堆里冒出来,观众总会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上。
巨摩大投捕到了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一些分歧。月升看到本乡不断摇头,每摇一次脸色就更黑几分,大约是始终商量不到一块去。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月升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好像都慢慢回落下去。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本乡终于点了头,依旧是一副不爽的表情。
月升不自觉地跟着沉下脸,眼皮突突直跳,总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他细想,白球呼啸而来,一眨眼就在面前消失。
“刷——”
意料之外的挥空声响,幽灵般的球砸在地面上差点漏出去。月升心里一惊。
三坏球的情况下居然还来一个指叉,就不怕送人上垒吗?
选手席里的片冈顿时黑了脸,正想派出传令兵就被落合拦住。
“没事,让他自己好好想想,”他说,“有些道理光灌进去是没有用的,得他自己亲身体会才清楚。”
场上的打者没有注意到教练的分歧,视网膜中还留着白球的残影,耳边再次超出意料的沉闷声响。
连着三个指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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