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个苗避江是五陵市委书记苗避尘的哥哥?
邢修心里充满了怀疑与惊讶,为了掩饰嘴上大声说:“我高中考大学第一年就是货场的三轮车忽然刹车失灵导致我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第二年等我铆足了劲再次准备参加考试,却被人蓄意撞了又错过了考试的时间。蔡东波,老子肏你全家女性!”
刚才还文质彬彬的一个大好青年忽然爆了粗口,苗避江面无表情地开始问起了蔡东波的情况。邢修将大概一说,苗避江问:“你现在还恨他不恨?”
邢修:“不恨是假的!要不是这会当着这个司法局局长的烂官,我现在就回去找这杂碎!”
苗避江指着案板上的菜刀说:“这个我可以借给你。”
邢修:“这是在实施犯罪前有共同的意思联络的共同犯罪、还是前法官提供凶器教唆杀人?哪还能用得着去动刀子,好歹你我都是法律人士,故意杀人情节较轻的处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过失致人死亡的情节较轻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当年来撞我明显是故意,我这会有着目的去找他,顶多将自己搞成过失的假象。我不会将自己搭进去。”
苗避江:“你是说你这些年都没有回去过?”
邢修:“回去做什么?我的父亲母亲都是那种活在混沌之中却觉得自己无比精明的人,都是那种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自己却浑然不觉的人,事实上他们在生活中从没有扮演好任何一个角色。那里没有任何值得我怀恋的地方,如果有就只能是我给别人虚伪的说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故乡,有时候仅仅是一个名词而已。”
苗避江似乎很有感触地说:“人生是妥协的过程,是一个彻底消解愤恨和暴怒的过程,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除记忆的。”
邢修:“是。一个人活着要是什么事情都遗忘都可以被原谅的话,那他遭受的所有的苦难就都是活该!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要说我负面不积极向上,在魔鬼的眼里,作恶就是积极向上,在猪的眼里,泔水、饲料就是积极向上,而在狗的眼里,骨头、屎就是积极向上,什么都要谅解那是圣母是白莲花,圣母白莲花爱心泛滥我认为就是神经病,拿着别人的痛苦去慷他自己的慨!”
苗避江:“那你不怕别人说你心胸狭窄甚至以势压人?毕竟你这会已经是进入组织视线的科级干部了。”
邢修:“在有些问题上没有和谈余地。别人怎么想的我,我就怎么做给他看,不瞒你说,不把某些罪名坐实了,我都感觉对不起那样想我的人,也对不起我自己。”
邢修越说心里越是觉得这个苗避江和市委书记苗避尘之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甚至他觉得苗避江是故意挑了这样一个下着雨的傍晚来找自己的。
可是苗避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邢修强忍着不让自己问苗避江怎么就从首都来到岭南五陵党校谋取了这份看大门的差事,他估计问了苗避江也不会说。
邢修只喝了二两多一点,苗避江却足足有半斤酒下了肚。外面夜雨凄迷,屋内热气腾腾,整个党校都黑漆漆的,只有门岗这里亮着一片灯光。
果然酒至半酣,苗避江说,就连党校内部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曾经贵为法院的副院长,他也不希望邢修将这个秘密揭开:“迄今为止,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你一个人,如果将来还有人知道,那一定是你说出去的。”
邢修连忙保证说:“法院副院长在党校干门卫,这谁相信?往最小处说,也是党内机密,我不会拿这个触碰底线。”
苗避江喝了酒不像邢修的脸通红,倒是越发白了起来,眼神越发的犀利,他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嘴里大声说道:“老子当年,饱经惯,花期酒约。行乐处,轻裘缓带,绣鞍金络。明月楼台箫鼓夜,梨花院落秋千索。共何人,对饮五三钟,颜如玉。”
“嗟往事,空萧索。怀新恨,又飘泊。但年来何待,许多幽独。海水连天凝望远,山风吹雨征衫薄。向此际,羸马独骎骎,情怀恶。”
苗避江抑扬顿挫的说完了,问:“你知道这是什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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