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志远本来确实是喝了酒,他没想到邢修能这样喊叫,瞬间清醒了一些,笑着对邢修说:“你瞧我这臭嘴,你别计较。”
邢修黑着脸到了屋里,见刘江江一脸羞急地站在那里,他将菜摆好让刘江江坐下吃,而后也不管廖志远还站在门外面,过去说了一声“我和老同学说话不要打扰”,将门关上了。
刘江江说:“这样不好,我……”
“没什么不好。你尽管吃!天塌下来有我!”邢修说着抽出了一次性筷子递给刘江江,看她开始吃饭,就坐在对面,心里乱糟糟的想着以前的事情。
刘江江大学学的财会,这会在一家超市当会计,不过她丈夫经常地无理取闹,超市的老板已经委婉地告诉刘江江希望她能另谋高就了。
刘江江的老公叫耿旋方,在市里一家广告公司搞室外装修。
等刘江江吃好饭,邢修心里已经有了主张,他问刘江江:“你决定和那个男人离婚?”
刘江江看着邢修,坚定地点了点头,邢修说:“好,我来办。”
邢修带着刘江江到了附近一家比较高档的宾馆,直接交了几天的房费,而后给刘江江留下了一些钱,让她安心养伤,别的事自己来处理。
刘江江觉得邢修和以前比较改变了许多,但是又说不清都是哪里变了,她问:“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邢修说:“我这会的工作就是专门找麻烦然后解决麻烦的。”
出了宾馆后看看时间,邢修给胡东国打了个电话,大概说了耿旋方的情况,胡东国立即会意,说邢局你放心,兄弟在学校那会还是有几个狐朋狗友的,一定将这件事办的寒冬凛冽春暖花开。
挂了胡东国的电话后,邢修又给樊茹娜打了一个电话,介绍了刘江江的毕业院校,还有和自己的同学关系,樊茹娜说道:“哎呀巧了,咱们镇收回百勤商厦那一万多平方的建筑要做超市,正缺财务,你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邢修用意就是如此,他很郑重地对樊茹娜说了声“谢谢”,樊茹娜听了顿了顿说:“别说谢了。有空我请你吃饭。”
是自己应该请樊茹娜吃饭才对。
忙完这些已经到了傍晚,天空又开始落雨的时候,胡东国电话回了过来,说耿旋方因为在安装广告牌的时候和他人发生口角,接着有肢体冲突,现在已经被所在辖区派出所予以行政拘留了,胡东国还说,他已经关照过了,耿旋方到了拘留所会被区别对待特殊照顾的。
将刘江江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邢修并没有回宿舍去,他顺着校园的长廊那里缓缓的往前走。因为季节的原因长廊上面缠绕的绿色藤蔓已经枯萎,在滴落的雨点子中十分的苍黄和萧瑟,这种洗尽铅华之后的漠然给了邢修一阵的触动:如果自己没有能力,自身难保,面对老同学的诉苦自己能帮得上忙吗?
邢修抬头望天,风起云动,云卷云舒,那一坨墨色的云滴着雨水如同一个硕大无比灌进了大量的水却没有思想的脑袋一样正在往人间滔滔不尽倾洒着它自身多余的水分。
天黑了,邢修回到了宿舍。
这天晚上十一点多,邢修给黄榕的手机发了这样一段文字:“苏东坡把人世间的乐事归纳为六种,为‘清溪浅水行舟,凉雨竹窗夜话,暑至临流濯足,雨后登楼看山,柳荫堤畔闲行,花坞尊前微笑’,阳守风景独特,至少能完成人间四样乐事。希望能尽快再到阳守一行。”
邢修短信的含义之一是自己并不知道黄榕要到梅山当县长。发了短信邢修就休息了,他没有期待黄榕回复短信,他觉得黄榕今晚要是回复自己的短信,那就是礼尚往来,那她就是恢复到了“公事公办”的那种状态,反而有些事是没有着落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果然黄榕并没有回短信。
到了这天晚上十点多,邢修仍旧的给黄榕发了一条短信:“明代有位无愠禅师说‘闲到心闲始是闲,心闲方可话居山。山中剩有闲生活,心不闲时居更难’。”
黄榕依旧的没有回复短信。
这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还没下课,邢修的手机震动,他没有看。下课之后廖志远故作神秘的给邢修说:“咱们县长的人选确定了。”
“是哪位?”邢修也故意的一副急于知道的表情。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