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东京
“冬天要结束了。”
生田绘梨花使劲儿地靠在玻璃窗上试图看清远方的自行车,用力到让贴在玻璃上的脸蛋都有些变形。
姐姐走了过来,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她的头,然后稍稍用力,温柔地把她的头和玻璃窗分开,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为什么这样贴在这里,你不冷吗?”
生田绘梨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声重复了一下自己之前低声喃喃的话:“冬天要结束了!”
“欸——知道了。”
姐姐听出了她的故意,以为她是迫不及待想要出去玩了,所以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带了些纵容:“我知道冬天要结束了——等再暖和一些,就带你出去玩吧,你想去远一点吗?还是近一点呢?去旅行也是可以的。”
明明姐姐如此温柔与纵容,生田绘梨花的心里却莫名地生了些火气,她气鼓鼓地拨开姐姐的手,像个帝企鹅似地走到了沙发边,任由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我根本不是想要出去玩。”
她拿抱枕蒙住了自己的脸,不想要自己的表情被姐姐看清。
“绘梨花——”
妈妈呼唤她的声音从玄关传来,但是她仍然没有振奋起精神来,只是没精打采地小声应了一声。
“我在。”
“你的信。”
“我的信?”
她一下子跳下了沙发。
“额——我不是对你说的,这是你姐姐的。”
妈妈笑了笑,把手上的信递给了姐姐。
她终于无法按捺情绪,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委屈:“为什么没有我的信啊。”
这个冬天,所有寄出去的信,全都没有回音。
积累了一个冬天的失望情绪,突然地爆发,让她的鼻子有些酸,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倔强地抹了抹脸,抹去了不知不觉中出现的泪水。
“或许,是搬家了吧。”
妈妈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温柔地看着她。
生田绘梨花依然是一副难过得似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语气有些郁闷:“搬家的话,可以写信告诉我的吧。”
妈妈和姐姐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
成长的过程中,必然要学会告别啊。
无论是突然的了无音讯,还是那种慢性的渐行渐远。
意识到再怎样抱怨也无济于事,她渐渐地沉默了,然后闷闷地说:“我回房间了。”
她垂下头,拖着有些慢的脚步离开了客厅。
关上房门的力道不可控地有些重,沉闷的“嘭”的一声,让她更加沮丧。
她仿佛失去了力气似的,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为了通风,窗户开了小小的一条缝,冬日的风把窗台上盆栽里并不算茂盛的枝叶吹得轻颤,也吹起了书桌上摊开的信纸的一角。
“小渡,冬天要结束了。
我如此强调冬天即将结束,是因为我想说,我们整整一个冬天没有联系了。
从难得一见的初雪,再到现在春天即将来临,我很想你,已经想念了一个季节了,也很失落,一直在失落。
为什么你还没有给我写信呢?而且,我写给你的每封信,都再无下文,没有回音。
这让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我似乎就这样突然地失去了你。
我第一次觉得冬天如此漫长,如此乏味。
我的音乐剧……你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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