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推车最前方的几个木盆在惯性的作用下朝着钟年飞来。
木盖与盆体在空中分离,露出木盆里面新鲜的染料。
这个年代的染料基本都是植物染料,极少有矿物染料,使用较多的也就只有朱砂、孔雀石、蓝铜矿等寥寥数种,而且普通人家也是用不起的。
所以市面上能买到的绝大多数都是新鲜提取的植物染料。
而植物染料最大的特点就是这玩意几乎不掉色,钟年的化学学的也不咋样,所以他也不清楚青石板和水泥印上这些染料之后能不能洗掉。
不管是拦下来还是不拦,这玩意都得崩。
而他身后就是崭新的大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
“亢龙有悔!”
钟年双腿微弯,左臂化直为弓,左手掌心朝外,对着两个木盆二百七十度绕了大半圈,足尖一点,整个人朝空中飞去,离地的同时,右手作举托状推向两个木盆。
在吴质那只有一微米直径的瞳孔的注视下,钟年带着两个木盆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不见如何动作,呼的一声,顺着钟年双掌推出的方向,两个木盆携带者洒出来的染料朝着落日的方向疾驰而去,在空中保持着原有的状态化作一道红蓝双色的流星。
至于落在哪里,那就不好说了,反正在城外。
由于日常打架钟年根本用不到这么高深的武学招式,基本上只靠速度和力气优势就能横扫一大片,所以他的熟练度实在很是一般,根本就收不住力。
可是钟年全力一击的亢龙有悔的威力有多大?不用想都知道,砸在哪都是一个大坑,眼看着这就要用了,钟年显然不可能给这毁了。
可是如果砸到市场之外,给谁家砸穿了都不是回事。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打出城外。
爱落哪落哪,反正江宁县城西不远就是将军山,那一块没啥地,这阵子也不能有人。
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刚刚好砸到了人,那……万分之一的事情都发生了,这属于是不可抗力因素,要是连这都能碰上,那那个人就算是不被钟年砸死也得走在路上一脚绊倒然后摔死。
话说回来,这钟年终究是修武不是修仙,一掌数千米这种壮举放在他身上也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消耗。
浑身内力散去十之七八,几近空虚。
钟年再无力浮在空中,缓缓落到地面上。
“老……老大……俺……俺这不……不是你让俺快点嘛……然后俺就……就……就那什么了嘛……”
钟年差点没气过去。
“你……你……”
可怜的吴质蜷缩成一团,看着钟年那满含杀意的眼神哆嗦着道:“隔那么远,俺也听不到,俺就是看大人您跑了两步,又喊了一句什么,接着就在那大喘气儿,俺还以为是您嫌俺太慢了……”
不说还好,钟年一听这话,杀意是消散了,他快把自己气死了。
“不行不行,来你过来来,你让我打你一顿,这事就算完了。”
“啊!”吴质哀嚎一声,“大人,不打脸行不行……”
“行!”
……
“我他妈的跑是因为怕你听不见,喊的是让你慢点,大喘气是因为说话的时候灌进风去了!”
钟年咬牙切齿得好不容易拼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他到底是没有揍吴质,怕给他打死,但是就吴质这个脑子,能不能在县衙待下去真不好说。
好在,吴质的脑细胞到底是没死绝。
“大人,您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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