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金忠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拿着笏板走到御前,行了个大礼。
“陛下,臣有本奏。”
朱棣挑了挑眉,正了正身子道:“金爱卿请讲。”
金忠打洪武二十三年跟着朱棣到现在也快二十个年头了,在靖难的时候和姚广孝一同为朱棣谋划对策,算是朱棣绝对的心腹了,不过朱棣并没有私下授意他这事,估计是和边境有关的事。
“昨日边疆传来奏报,瓦剌首领马哈木带兵南下,临近同化,被我军打退,战损三百余人,杀敌二百余人,缴获马匹三百匹,牛羊千头。”
朱棣微微皱眉,“瓦剌?朕怎么记得瓦剌的本部距离同化足有上千里,何时逼近?为何从未有消息传来?边关的斥候都是干什么吃的?”
金忠低着头,脑袋都快贴到笏板上了,在朱棣看不到的地方,一滴冷汗悄声滑落。
但是金忠不敢怠慢,假意将笏板向上举了举,借机用袖子不着痕迹的将额角的汗水给擦干。
“陛下,臣听闻这马哈木乃是混在鞑靼部的骑兵里面,与鞑靼部一同犯我大同,半路转道同化,打了我们一个出其不意,只不过张镇将军应对出色,将损失控制在了最小。
这斥候的军报和同化守将的军报几乎是前脚后脚就到了。”
朱棣微微点头,摸索着下巴道:“这马哈木倒是有些胆识,朕记得瓦剌部此时不过几万人吧?这马哈木不过三十那么个岁数,就敢深入我大明边境,莫非,瓦剌要崛起了不成?”
金忠笑道:“陛下不必忧虑,那马哈木这一招声东击西的策略倒是不错,只是这瓦剌军的实力嘛,实在是不足为惧。”
朱棣赞同的点了点头,但一想到钟年的点评,皱了皱眉,又道:“金爱卿,为将者,当戒骄戒躁,无论何时都不可如此轻敌才是。”
金忠有些奇怪,按照这位永乐大帝往日里的性子,不应该把这么个小势力放在眼里啊!
不过他也没敢过多猜测,恭敬地道:“微臣谨遵圣喻。”
朱棣点了点头,“边疆还有何奏报,一应奏来。”
金忠再次叩首道:“陛下英明神武,寻常宵小早已不敢来犯我大明,值得说的也不过这一件罢了。”
其实真没了吗?当然有,而且皇帝都发话了,按理说就算没有你也得随便扯出一件事来。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拿到朝堂上说,得和皇帝私下里去说。
真正的军国大事那都是在武英殿里面秘密讨论的。
朱棣微微颔首。
金忠再次叩首后返回原位。
这下可好,又冷场了,朱棣额头气得直突突,合着这么大个国家一点值得说的事都没有?地方官员真就有那么大的才能?狗都不信!
眼看着朱棣又要发火,朱高炽忙起身道:“陛下,儿臣有一事相奏。”
朱棣表情不变,瞥了他一眼后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没说话。
朱高炽这才道:“儿臣听闻江宁县令钟年治县有方,其治下江宁县百姓安乐富余,街道整洁,市场管理也井井有条,并试收商税颇有成效,上个月仅一县之地的商税就上缴了三千贯有余,而百姓毫无怨言,改革颇见成效,儿臣斗胆为其求个封赏。”
群臣神情皆是一凛。
来了。
看来今儿这事是逃不掉了,太子打头阵,这谁还敢装聋子?
朱棣淡淡地嗯了一声,“是该赏,不过这江宁县暂时倒是离不开他,依你看,给他封个什么官职最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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