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广的局面比钟年想的要好很多,明面上并没有什么风声,只是两广布政使私下里和云南那边有些书信来往。
钟年打晕了下人之后,收集了一部分书信,随后又在民间打探了一日,确认没有什么风声传出来后,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不是他不想做更多,而是时间上的确是不富裕,从广东承宣布政使司衙门离开之的时候,已经是他离京第五天了。
要说搁寻常的钦差,从金陵走,这会儿估计还没过湖南呢,但……还是那句话,情况忒也特殊了,那臭老道没回云南,极有可能是直接回湖北武当搬救兵去了……
钟年一边在山川大河间腾挪,一边轻轻叹了口气,又提了几分速度,终于在傍晚前赶回了京师。
……
皇宫,武英殿。
一众小太监离开之后,朱棣没好气地道:
“不是我说你……进门之前不知道敲门吗?”
钟年把手一摊,“你这大门四亮八敞的,我敲个集贸啊?”
朱棣撇了撇嘴,哼道:“你就作罢,估计用不了人来杀朕,朕就先被你吓死了!”
钟年活动了一下身体,一边走到朱棣面前,取出身上的书信放到了御案上。
趁着朱棣看信的时间,钟年抄过朱棣吃了一半的菜肴大快朵颐了起来。
虽然他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但是不进食的话还是会饿,而且也难受,关键是这御厨坊的手艺也不错……不吃白不吃嘛,反正……那也不是外人!
朱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也无可奈何,最终选择用手里的书信来转移注意力。
但是这玩意转移注意力的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些……
“砰!”
钟年被吓了一大跳,抬头瞅了一眼,心说得亏这是金丝楠木的御案,换寻常百姓家吃饭的小桌估计这会儿都得让你拍八瓣了……
朱棣也后知后觉地甩了甩手,但是脸上依然写满了愤怒两个字。
“这群狗娘养的!朕一天天供他们吃供他们喝,他们不思回报倒也罢了,哪来的脸造反的?!”
“诶~你先等会,就事论事啊,不论人,就你这个供吃供喝的理论……那我得反驳一下,要不算他们盘剥克扣的拨款和雁过拔毛的税收,就只算俸禄的话……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耍流氓嘛?”
朱棣本来就因为生气导致脸色涨红,这一下……咳咳,看不出来,看不出来,总之是带点恼羞……
“不是,咱说话得讲良心啊!是,我承认,这俸禄是不多,想必那些商贾什么的那肯定是比不上!但是也比老百姓多多了吧?朕仔细计算过,发给他们的俸禄,完全足够他们一家七八口吃饱饭、穿暖衣,这还不够吗……”
“你歇一边去吧,先说好啊,我不是替他们喊冤,他们是死不足惜,但是你这想法害得好官那也不在少数,人家青楼逼良为娼,你是逼清为贪啊!
我给你掰扯掰扯哈,先说地方官吧,你刚才说吃、穿足够,是,没问题,确实足够了,算上老父老母和孩子,完全足够,但你想过没有,都坐上官了,家里不用请下人吗?
你以为谁家的县太爷都和我一样亲自下厨做饭啊?君子远庖厨的道理你不是不懂,你让这些读书人自己洗衣做饭,你那不是要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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