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冷清些是应该的。
店铺位置很偏僻,在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店面也算的上破旧,甚至那招牌一角还挂着一坨可引人注意的蜘蛛网。
至于店里的古董。
简不听放眼望去,都是些很逼真的假货。
即便她眼力不济,但有好几样正品都在自己家她总算是知道的。
至于唯一看起来是真迹的……
简不听目光缓缓游移,停滞在一幅挂在墙上的卷轴上。
那或许是一幅画。
题字题的是《仕女图》。
可那画纸上比她脸都干净。
连仕女都没有,只有一枝红艳艳的梅花,清雅诱人。
简不听摩挲着茶盏:“董老板为何寻我过来?”
董书禾看向她,眉目透着些清冷的悲悯,又无情又温柔:“你可知,为何书中的你那般痛苦,你的亲人却无人帮你?”
简不听闻言一愣,瞳孔地震……?
!!!!
“你怎么……”
“睡吧……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本不该有睡意,却就此沉入了梦乡。
这次她不是以自己的视角看到的一切,而是像个游魂,飘荡在空气中,别人看不到她,她却像看电影一样看到了别人的经历。
许老爷子听说了自家孙女和骆岐川一起上了一个带薪谈恋爱的节目,心里开心,以为俩孩子长大了,想开始培养感情了。
看先导片的时候听到骆岐川说有喜欢的人时,嘴角乐的比AK还难压。
于是他每天坐在电脑跟前,戴着老花镜,拉着家里的佣人们看直播,他老人家嫌弃电脑屏幕太小,看着不爽利,还特意找人把直播链接投屏到了客厅的大电视上。
他身子向来硬朗,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振聋发聩的磅礴气势。
可他看到的是他孙女的未婚夫贴着一个小丫头片子卿卿我我,对着他孙女没有半点好脸色。
身边佣人呐呐不敢吱声,倒是有个年轻些的,低声说:“这种节目很多都是有剧本的,没准是先抑后扬,先苦后甜?”
老爷子看了两期之后,管他剧不剧本,自家孩子受不得这窝囊气。
他把骆岐川请到了家里来招待亲自问他。
骆岐川一脸“我追求真爱我高尚,你包办婚姻你无耻”的理直气壮姿态,把老爷子气病了。
他平日里身子硬朗,但是到了年纪,有些病症自然而然就找了上了。
老爷子只有许砚书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儿子儿媳过来照顾,虽然找了看护,可自家人不在身边定然是不放心,所以夫妻俩就轮流在医院看守。
简桑宁也看了直播,心里不舒服,数次打电话给简不听,可简不听总是说,只是节目效果罢了,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他对我也挺好的。
毕竟他亲口告诉她:“我并不喜欢娃娃亲这种封建糟粕,甚至觉得厌恶。只不过,你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么你就证明给我看!我只会喜欢爱我的人,如果你能证明的了你爱我,我就会考虑接受你。”
他俊秀的容颜宛若寒霜倾覆,看着她的眸子无甚表情,神情漠然却尊贵如神只。
就他这话槽点多的她都无从吐起,可梦里的她愣是看不清晰,只被那些随手安抚的小恩小惠迷了眼。
简桑宁告诉简不听:“骆岐川把你爷爷气的病倒了,他直白的说过非那个卢雨薇不可,你还信他?”
简不听闻言满脸不可置信,怔愣了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明天就是第三期节目了,我亲自找他说清楚,如果他真的对我无心,我就跟他退婚。”
简桑宁松了口气,回了病房。
许砚书最近很忙,即使赶来也是一脸憔悴,风尘仆仆,似乎工作上出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
可怎么会呢?许氏背靠大山好乘凉,只要简氏不倒,许氏便只有猥琐发育的份儿。
此时,简不听似是听到了一个女人轻轻叹息了一声,继而耳畔出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想不起究竟是何方故人:“若是,简氏倒了呢?”
不可能!
简氏根深蒂固,虽然之前新旧掌权者更替的时候乱过一阵儿,可简婷婷早就站稳了脚跟,别说倒,就是动荡都不可能,简婷婷自己的股份有49.85%,而简桑宁的股份有12%,算得上是不小的股东了,其他的股份大多数都是些零散的,别说话语权了,董事会都不见得有资格参加,可简氏庞然大物,即便是1%的股份,也足够一个人啥也不干吃穿不愁了。
而这意味着想要拿到简氏话语权压过简婷婷,就必须拿到其余全部的股份才行。
这四舍五入简直就是做梦。
也因此,JA基本上是简婷婷的一言堂,可这并非是坏事,因为她上任后无数次验证了她的决策的明智。
JA的年度盈利就是最直白的证据。
画面很快就到了简不听的身边。
她一如既往的一脸冷漠,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小时候的她很爱笑,可自从成了JA继承人后,她就不怎么笑了。
简不听凑过去一起看,却只看到了一家孤儿院的资讯。
“经核查,该孤儿院负责人涉及情色交易、器官贩卖等,犯罪关系网正在积极调查当中,据传言可能与JA集团掌权者简婷婷有密切关系……后续进展本台记者将会继续跟进……”
……???
谁?
跟谁有关系?
简婷婷是典型的面冷心热,当年,自那事儿之后,她便一直出资赞助各大孤儿院,年年不落,以前她自己送物资,后来自己没时间了便让亲信去送。
商场上简婷婷如何作为她不清楚,但是对于孩子,她绝对不可能伤害他们。
简婷婷父亲这辈儿,其实并不是独生子,而是兄妹两个孩子,只不过,妹妹简裕洁不知为何而死了,她的儿子便被送到了简婷婷家寄养,可没过多久,那个孩子就在学校门口被人掳走了。
那孩子比简婷婷小五岁,当时才七岁,当时正在读国小,放学后他想等简婷婷一同回家,就去了隔壁高中部的校门口等姐姐。
那天刚好是简婷婷生日。
高中部放学时间晚,那孩子被掳走之后简不听就听到了消息,跑出学校之后只见到了那孩子掉在地上的一抔折纸星星和打碎的透明玻璃瓶。
打那之后,简家的孩子就多了个任务——都要去学些拳脚功夫,以求自保,并且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出门时一定得让保镖跟随,不得独自出行。
这也是为什么简不听遇见姜月娘事件的时候身边刚巧有保镖跟随的原因。
后来寻了好久,也没有找到过那个孩子的踪影以至于简婷婷从未过过自己的生日,每逢生日当天,都要去福利院、孤儿院送大量物资。
她说过:万一弟弟也流落到这些地方了呢?我希望他过得好些。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去祸害孩子们?
那女子叹了一声:“重要的不是她做没做,而是别人希望她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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