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不听在客厅闲来无事,便打开了电视解闷。
刚巧电视上播放的是第三期的《爱旅》,她兴致缺缺,却也不知道想看什么,便随便看看打发时间。
傅珩之还在厨房里忙活,俩人折腾了半天勾起了满身火气,情到深处时,简不听的肚子先抗议不干了。
一看时间,折腾到了快十二点了。
于是,傅珩之老老实实的在厨房里闷头做饭,然后把简不听赶了出来,说她在厨房里容易让他分心。
简不听不明所以,倒是傅珩之脸红到了脖子根,问也只是摇头不肯多说。
他总不能直说是自己总想到某网络文学作品以至于总是分神吧?!
傅珩之想着,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似乎感觉有些烧得慌,压根儿不敢抬头,手下切着牛肉的刀险些因为他的胡思乱想而伤到手。
简不听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坐在沙发上,视线瞧着电视机,止不住的走神儿,心里一直惦记着案件的进展。
前世的孤儿院风波中,表姐受到舆论波及,被泼了不少脏水。
其中的罪名包括贩毒、走私、倒卖人体器官、促成情色交易等。
如今,关于人体器官和促成色情交易算是捋清楚了前因后果,可贩毒和走私却暂无线索。
当时这一串罪名都是因孤儿院的事儿才爆出来的,可今生她也仔细调查了孤儿院里的所有人,上到院长下到护工,没有一个跟走私和贩毒能扯得上关系。
既然如此,当时为何这两样罪名也会被冠到简婷婷身上呢?
简不听百思不得其解,仔细思索着当初的经历,盘算着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电视机里,孤儿院的部分即便最后出了事故导致没能进行下去,画面也被顾辞安剪进了正片,不得不说,他人虽然能作妖,但是心底还是善良的。
至少这正片剪的就很客观明了,不但画面的滤镜明亮而温暖,同时还在那些引人质疑的片段和场景中,用显眼的文字框进行了批注,同时剪进了秋澄讲述李院长排斥媒体人的理由孤儿院的苦衷的音频,恍惚间,观者似乎真的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之前李玉慈私下找简不听聊天时曾经提到过,原本顾辞安还答应了她,让她准备些孩子们的手工作品,待第四期节目最后,嘉宾们分出胜负之后,他带着输了游戏的嘉宾去孤儿院举办网络直播义拍,拍卖所得的资金便拿来补贴孤儿院的花销。
如今《爱旅》风头正盛,搞不好能筹上一笔不小的善款,到时候也能为孤儿院的护工们和健康的孩子们,改善改善伙食。
尽管平日里顾辞安表现得就跟掉钱眼儿里了似的,可实际上他属实没少为弱势群体着想,就连《爱旅》接连有投资人以各种名义主张的几度捐款,也是他一个个找过去求来的。
简不听这么想着,视线在综艺画面上游荡。
顾辞安做综艺,虽然喜欢折腾嘉宾、看嘉宾出糗,可向来都有度,从来只会平等为难所有人,并非戏弄女嘉宾甚至让人产生奇怪方向的联想。
以至于,即便他的综艺效果一贯猎奇难搞,可内娱对于参加他的节目也并非那么排斥,甚至因为他父亲是顾月笙的缘故,有不少人还愿意来被他折腾这么一出儿。
毕竟他鬼点子多,十部综艺九部半都能火,若是搭上这趟顺风车,即便只是综艺咖,粉丝量大了还愁没剧本找上门么?
话虽然这么说,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自打《爱旅》拍完之后,他的口碑就开始有些瘆人了。
这是什么政法标兵?!四期节目期期摊上事儿,这频率都该买彩票了吧?!
身在这个圈子里,谁私底下没点儿腌臜事儿呢?像卢雨薇那样身后有金主的,随便扒拉扒拉十个里面少说能挑出仨。
至于黑料,谁没点黑料啊?即便是没有的,开局一张图,也能被营销号蛐蛐成花儿来。到最后是真是假,谁又能说得清楚?
像简不听这种稀里糊涂洗白翻身农奴把歌唱、直接晋升成一线的,终究是少数中的少数。
简不听想着,突然有点想笑,说到底大概还是自己惹出的事端。
结果她的笑意忽然戛然而止,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将画面暂停后,倒退了回去,偌大的电视屏幕中,角落里一晃而过的画面被定格到了眼前。
被少女塞进背包里的盒子角落中,隐约有着看不太清的logo图案,那包装的款式简不听熟悉极了——那是国际小众奢侈品品牌“YoiGa”的项链礼盒,且那盒子是申请了专利的设计款式。
定睛一看她的容颜,简不听沉寂的记忆忽然翻腾,曾经看过的笔录和档案此时开始涌入脑海,她回忆起了她的名字。
编辑好消息发给簿巳,刚巧,这时候傅珩之将饭菜摆上了餐桌,唤她用餐。
“刚好。”简不听勾唇笑笑,笑意却有些冷凝,完全未及眼底,“用完餐我们得抓紧返回京城了。”
“嗯?不多玩儿几天么?我还特意买了游艇……”傅珩之闻言一愣,看着她的神色似乎明了了几分,“出什么事儿了?案件有进展了?”
“你还记得,当初表姐被定了什么罪么?”简不听说着,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傅珩之逐渐恢复了前世记忆这事儿,他因为被董书禾警告过,为了避免被天道觉察出错漏,因此说的隐晦,尽管如此,简不听也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此时这话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却只有他们彼此之间才清楚,话中指的其实是前世的事儿。
“我记得……”傅珩之稍一细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他漆色的瞳仁儿微颤,“难道你说的是贩毒和走私……?”
“没错。”简不听说着,赞同似的颔首了一番,“那时候能查出来贩毒和走私,这次却没有被爆出来,我仔细想了想,大概是时间节点有些偏差才导致的事情发展出了差错。”
“你的意思是,的确有相关的犯罪行为,只不过由于我们参与录制的那个时间节点,并不是贩毒和走私正在进行的时间节点,而相关嫌疑人就在孤儿院中,只是当时没有被查出来?”傅珩之瞬间明白了简不听话中的含义,只不过,他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似乎觉得简不听的猜想有些不可思议。
说着,他又反驳道:“不,这不可能,当初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去做了笔录,连神志清醒的孩子们都接受过官家的侦讯,护工和院长等等也接受了官家的背调和流水详查,怎么可能还有什么漏网之鱼呢?”
“或许……涉案的并非是院长和护工啊……”
事情还未有什么定论,简不听也没有细说,只是入口的水煮肉,往日里明明很合胃口,可今日吃起来却是有些味如嚼蜡。
簿巳年纪轻轻却备受豪门世家“重用”,的确是没有理由的,京城豪门千千万,他吃过瓜的世家得过半。
凭着出色的实力,很快,他就查到了简不听想要的资料。
只不过,资料保真,内容却仅供参考。
因为获得的方式有些不可说,因此,无法作为呈堂证供进行指控。
而这时,不是很受重视的“榕桥村土夫子盗墓案”也有了些进展。
简不听接到官家联系的时候,恨不得高呼一声“无巧不成书”。
榕桥村原本其实是个偏远且人迹罕至的渔村,因着距离海边近,因此祖祖辈辈的村民都是靠着捕捞海货为生。
也因此,榕桥村的海鲜其实相当出名,简直就是性价比的代名词。
可在发现海墓之后,刚巧村长的儿子是个古董行的店员,他联络了店铺老板,给了他定额的好处费,让他帮忙运作,将捞上来的古董卖往黑市,从而获取了高额的非法利润。
村民们便陆续放弃了捕鱼,继而靠打捞上来的珍宝维生。
事情截止到现在其实都还没什么问题,与之前所爆出来的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只不过是多了一些没有曝光的细节而已。
可是,他们后续的口供,引起了官家的警惕,如此细查下去,竟然,还真查出了些东西。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他们再小心谨慎,也不过是一群古董界的门外汉,这种生意不过做了几次,便被人抽丝剥茧查出了端倪。
只不过,万幸的是,那并非是官家人。
有人在此之后,找到了榕桥村的村民,与他们租用了海岸线的进港权。
对方究竟是男是女,他们也说不清楚,那人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讲话时是很明显的电子音,显然是做过变声处理的。
那人提出,作为不揭发他们的保密条件,他要签十年的海岸使用权限,在此期间,榕桥村的村民不得将此事泄密,双方各不影响彼此的行为。
榕桥村村民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私自贩卖古董,还全村人都参与了,金额高到足够把全家上到75岁下到满16周岁的人都搁进去了,一旦曝光,那简直就是牢底坐穿没得商量,甚至一家老小、拖儿带口的,想跑都跑不了。
再者说,海底就有个硕大的墓葬,仅仅一个边角料就这么多的油水,即便是真的有机会让他们搬走,他们又哪里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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