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有萍也想骂娘,从前村里的那些娘们,哪个不是尿她的?可是真到关键时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她的男人和小叔子做证明。
证明那一塘鱼是他们家养的,锅耳冷的时候个个端,锅耳一烫一热点就丢了。悲哀呀,还村主任呢!
“饭煮好了,你煮菜,我来去喂鸡喂猪!”看见丈夫曾维贤跟来了,刘有萍吩咐道。
男人默不作声端饭锅下,又洗菜锅煮菜。刘有萍便拿潲桶去舀潲,端去一侧的猪栏喂猪又喂鸡。
“他兵叔,很快就得吃饭了,你还去哪?”刘有萍端得一桶潲从厨房出来,恍眼望见小叔子要走出大门,她便问了。
“代销店!”曾维兵说,刘有萍问:“夜饭不吃就去代销店,是不是还恼你哥?”
“没有,一天不开门营业了。去开开门,不然的话,人家就去别的地方买东西了!”
曾维兵话是这么说,但还是站着不走了。刘有萍顺嘴说:“那也得吃饭呀,不恼你哥,就来帮烧火,煮菜吃了再去开店卖东西也不迟嘛!”
嫂嫂刘有萍这样说,曾维兵顺势就来厨房帮烧火了。
于是曾维贤掌锅铲煮菜,曾维兵烧火。等刘有萍喂得猪鸡来了,兄弟两个也煮好菜了,三个人便坐下来吃夜饭。
“曾主任,大嫂这时才吃夜饭呀?”正是曾维贤,刘有萍,曾维兵三个坐下来,就着昏黄的电灯泡在厨房吃饭的时候,有个女声问道。
“……”听到有个女声问,曾维贤,曾维兵,刘有萍都抬起头向厨房门口望。
及望清楚是春妹,贺先生和贺大娘,三个便一致都低下头吃他们的饭,不用问就是不欢迎三个的了。
“恼人心在肚,相见又何妨!来的都是客,曾主任不可以这样小肚鸡肠的嘛!”春妹笑嘻嘻说,人精神好说话也漂亮。
“恼你那个头,小你那个头!”哥哥嫂嫂不吱声,曾维兵忍不住脱口就暴粗。
“喂!小子哎,会不会说话?!”贺先生得曾维兵就说了:“过门就是客,我们好心好意来,别不识好歹。好柴烧烂灶,弯刀对着直切菜!”
“就是嘛,我们好心好意来,为你们好。上下二村的,当着美女老人家也哼哈二将的,你小子是不是身上痒欠揍?”贺大娘接嘴说,既有责备又有恨铁不成钢。
“是吗,我看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曾维兵的话一停,春妹便问了:“为什么不说狗咬吕洞宾呢?!”
“你才是狗,可恶的外来狗!”
“骂得好,狗狗对狗狗!”听曾维兵骂,春妹不但不恼,还赞了一声。跟着问曾维贤:“曾主任,吱一声,说一句话呀?依我老表那,还得叫你一声表哥呢!”
“你这样的老表,我们高攀不起!”男人曾维贤还没开口,刘有萍就抢着接嘴说了。
她想起中午还把春妹当成上面派下的干部,就恨自己有眼无珠。补上一句说:“你们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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