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星洲突然掏出一把剑来,让李月红登时警觉起来。
却见陶星洲将那剑扔给亓官弈,淡淡道:“待你结丹,便和我打一场,让我看看魔根与灵根有什么不同。”
李月红:……松了一口气。
席阳在李月红耳边轻声笑道:“星洲不是那样的人,师姐方才关心则乱了。”
李月红:……
谁叫那混小子总是一副看谁都不爽、想上去砍两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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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弈垂眼看向手中——那是把样子平平无奇的剑,比师尊的木剑短一寸,对于他如今的身高却是正好。
虽然他无法分辨这把剑的品级,却能在其上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想来并非凡品。
李月红先开了口:“秋水剑?好你个陶星洲,先前我向你借秋水试试,你死活都不肯,现在倒是大大方方送出去了。”
陶星洲对自家师姐有尊敬但不多,闷闷道:“你拿了又不用。都有太阴了,还惦记着我的藏剑作甚……”
亓官弈没想到自己在看着来者不善的三师叔这里也能收到礼物,心中一时有些复杂。
席阳同样准备了礼物,乃是一沓符箓。就连擅长此道的百器峰都要盛赞一句的席阳的符箓,也算是一份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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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徒弟拜完山头,收了一圈礼物,李月红终于准备带亓官弈安顿了。
二人仍是步行,朝李月红住处走去。
“感觉如何?”李月红边走边问。
亓官弈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从前……没人这么对我。人人都觉得我是异类。”
李月红轻笑一声:“在遥天仙宗,每个人都是异类。莫无涯是个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狂人;上官杳冷冰冰又死板,大家都怕她;丛云看着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脑袋里总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只要你和世人所期望你成为的样子不同,那你就是异类。”
“不一样,你们都有灵根,而不是魔根……”
“魔根又如何?他们忌惮你,就是因为怕你以后成为骨牙那种为祸一方的大魔?那你就真的顺着他们的‘期望’了?”
李月红嗤笑一声:“从前也总有长老跟我师父说,此女桀骜狂妄,无半点女子德行,若不加以管束,日后定会闯出大祸……”
亓官弈忍不住抬头望向李月红。
女子身材高挑,一身朴素麻布道袍,随性不羁,与世人眼中那种应当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女子形象天差地别,却……令人无比安心。
“是他们看走了眼。”亓官弈道。
李月红一愣,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家闷葫芦徒弟还会安慰人!
她哈哈一笑:“没错,是他们看走了眼。自从我封印骨牙回来以后,就再也没人这么说过了。因为他们没法对付我,又心知肚明我并不会真的闯出大祸——他们不过只是想规训些什么人,以示自身正义罢了。”
随后她语气轻松,回头道:“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是天魔根,却还能好好待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他们不是真的认为我是祸患?”
李月红摇摇头:“这倒不是。是因为我——你的师父,为你未来行为背书的人——足够强,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入魔为害一方,我就会把你干掉。因为他们不敢惹我,也相信我能做到这一点。”
亓官弈:“……”
“哈哈哈——”李月红忍不住大笑出声,伸手把亓官弈捞到身边,揉了揉他的头,“别紧张,我不会让事情走到那一步的。你是个好孩子……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亓官弈紧紧抿住唇,随后点头,像是郑重做出了一个承诺。
“好。我不会变成那样,我不会……让您亲手杀掉自己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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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来到李月红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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