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红兴致冲冲地伸头去看,果然看到每一面水镜上都出现了一个黑衣白发、眼底青黑的瘦高男人。
“竟是天衍真人!这位可是首席弟子中最神秘的了,就连百器峰弟子都很少见到……”
“果然高人风范!”
李月红则嘿笑道:“虽然今年检查者有两人,但这抛头露面的差事果然落在了第一个抽到下下签的弹弹弹头上了!”
一旁的霓丛云无奈笑道:“我看师姐来帮青虹峰物色新弟子是假,看弹师兄的笑话是真。”
只见身上衣服难得齐整一回的澹台谈仍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轻飘飘开口:“大比规则,尔等皆知,吾此番不再赘述。”
众人:“……”
李月红摇头:“他们百器峰推出来的弟子都是这副样子吗?严无伤要是能把他的嘴分给弹弹弹一半就好了。”
澹台谈并不知道众弟子和自己的同僚是怎么议论他的,兀自道:“比试点到为止,若有故意伤人性命者,逐出仙宗。表现优异者,有入内门之机会,望诸位好生把握……开始吧。”
这恐怕是近百年来外门大比最简短的一次开场致辞。澹台谈说完便隐去了身形,唯留下摸不着头脑的弟子们和没反应过来的外门长老。
接着便是击鼓三声,比试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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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台甲组七十二号不错。”
“青龙台丁组三号也可以,记下来。”
一方小桌前,李月红倚在一边嗑瓜子,不时报上一串编号,霓丛云则跪坐在另一边记录,嘴角噙着温柔笑意,如同一幅名家笔下的仕女图。
李月红侧后方,亓官弈跪坐得端端正正,眉头却紧紧皱起,眼睛迅速在众多水镜中寻找“青龙台丁组三号”在哪里。
还没找到,李月红已又报出了一串编号。
他实在跟不过来,于是决定放弃,最终将目光落在李月红身上。
模样英气的女人仍是平时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瓜子嗑得飞快,双眼则专注地盯着前方那片水镜。
察觉到弟子的注视,李月红随手捏开一个花生,看也没看就准确地塞进亓官弈手里。
“朱雀乙十三,”她擦了擦手指,“小弈有什么想问的?”
“师尊,记下来的这些是……”
霓丛云那柄没有蘸墨的毛笔飞速写下李月红报下的另一条,然后笑道:“是之后需要特别留意、有进入青虹峰机缘的弟子们。”
亓官弈疑惑:“师尊何不等到大比最后,留下来的都是些好苗子,应当更容易筛选才是。”
“许多弟子其实或是天赋不错,或是基础扎实,却总缺了几分机缘,错失进入内门的机会,又蹉跎了几年。这些被师姐记下的弟子……”
霓丛云说着,又写了一串编号。
“……若淘汰者,也会有青虹峰弟子前去调查,若心性良善、意志坚定,便有进入青虹峰的机会。剩下那些尚在比拼的人,青虹峰亦会多加留意。”
亓官弈点点头,一面觉得李月红似乎太过仁慈,一面又觉得若非她是这样的性子,自己恐怕现在已经被遥天仙宗杀了。
想到这里,亓官弈往前挪了挪,拿过那盘瓜子花生,将它们剥干净放到干净小碟里,推到李月红和霓丛云中间。
李月红有些惊讶,随后夸了句“真乖”,接着道:“小弈你先不必去找我说的这几个人,自行挑自己感兴趣的观看即可。这里面大部分弟子都是炼气修为,多看看别人怎么打,对你自己修行也有帮助。”
亓官弈点点头,随便看向一面水镜,上面写着“玄武台丁组二十一对十八”。
就在这时,李月红有些犹豫着开口:“玄武台丁组十八……”
霓丛云笔尖微顿,抬头看向李月红,眼神疑惑。
下一刻,就见李月红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情况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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