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到巧秀儿口中的桃子,是沈玉衡一开始从树上摘下的青桃,里面的能量虽然阴寒,却没有强劲到让巧秀儿升天的能力。
“嗷……”巧秀儿还未吼完,就看见沈玉衡握着拳头举了起来,似乎还藏着苦涩的桃子。
巧秀儿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缓慢地摇头,她眨巴着眼睛。
“要看尸体?”沈玉衡手中抛动着快要成熟的桃子,却发现巧秀儿的目光都在老妇人尸体的方向。
巧秀儿歪歪头,满脸的疑惑。
沈玉衡让开一个位置,就看见巧秀儿直接扑到了尸体上,抱着尸体呜呜地低吼起来。
【合着她跟僵尸差不多,只能走直线是吧,哈哈哈。】
【为什么要难过啊?】
【谁敢让我冥婚,我能到地府给他咬上西天。】
沈玉衡蹲着身体,抬手抓着陆东序的手,把自己的脸靠了上去,笑意盈盈地开口:“冥婚的时候,你还活着吧。”
“既然当时活着,现在又为什么要难过?”
巧秀儿的身子一顿,她抬起青白的脸,上面还带着死后家人强行给她扯高嘴角的笑容,“啊……”
她手指盖在老妇人的伤口处,眼神里流露出迷茫和恐惧。
常年的压迫下,她们早已分不清对还是错。
而老妇人在天性的引导下,对巧秀儿还有着两分疼爱。
比起其他的家庭,巧秀儿自认为母亲做得足够多了。
沈玉衡看着对方的样子,站起身后露出有些无趣的神情,“想杀人吗?”
巧秀儿表情呆滞,身体却变得更加紧绷。
“杀了所有欺辱你们的家伙,掀翻这场无厘头的闹剧。”沈玉衡笑得张狂,他抬起手指着灰暗的天空,语调轻盈又充斥着引诱的意味:“让这里的所有人,获得自由。”
巧秀儿死后呆滞发散的瞳孔有些颤动,她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很好。”沈玉衡拎着巧秀儿的肩膀直接把人甩出院外,附赠了一句:“把所有桃子吃干净。”
多数院子的房门口都种有桃树,果实中蕴含的力量,足够巧秀儿变得聪明一些。
陆东序抬起手戳了戳沈玉衡手中的桃子,笑道:“这个要吃吗?”
在陆东序的眼中,这颗桃子上带着足够让boSS去抢上一波。
“好啊。”沈玉衡直接把桃子递给了陆东序,他准备再去别人家抢个新的。
陆东序抿了下嘴唇,掀开脸上的纯白面具,小口地咬着桃子,“谢谢小猫哦。”
“亲一下。”沈玉衡点着自己的嘴唇,笑得有些诱人:“不然哥哥的诚意不够。”
陆东序舔了下嘴唇,让桃汁的阴寒力量变弱一些,才轻吻了上去。
“!”陆东序刚变得更开心一些,就察觉到了偷窥的视线。
他原本刺入庭院各个梁柱中的丝线一齐晃动起来,如刀剑般锋利的丝线削开周围的阻碍,直接把人弄到了自己面前。
“别杀我,别杀我。”一个面容刚毅,行为却显得猥琐的男人捂着头,蹲在地上:“我就是想看看巧秀儿罢了。”
“你想跟她成亲?”沈玉衡踢了踢男人膝盖,调侃道:“你的口味也不轻啊。”
“……”男人嘴唇嚅动一下,半晌后才低声回答:“她屁股这么小,一看就生不了儿子,我才不会娶。”
陆东序咬着桃子,浅红的唇上染着水光,听见男人的话,他似乎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哈?咋不怪你自己的零部件太小呢?”沈玉衡嗤笑出声,他上下打量着男子,顺便发出充满嘲讽的啧啧声:“肩不够宽,鼻子不够挺,身高太矮,眼睛不亮。”
男人脸皮一颤,他双手遮挡着,面红耳赤地低吼了一句:“这都是女人的本事,我……”
他话未吼完,整个人的喉咙处一痛,他颤抖着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果然摸到了一手温凉的血。
陆东序把桃核塞到嘴里,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把整颗桃子都吞咽入腹。
男人把视线看向陆东序,一个穿着奇装异服,露出的皮肤苍白无比,脸上微微掀开的纯白面具只露出泛着水光的浅红嘴唇。
诡异的样子跟冥婚的新郎相差无几。
“我,我……”男人呆坐在地上,显然被吓得不轻。
沈玉衡笑着拍了下陆东序的胳膊:“哥哥,你给他吓死了,就不好玩了。”
“哦?放心,只要他灵魂没碎干净,我就有办法抓住。”陆东序手掌虚搭在男人的头顶,嘴角的笑容愈发骇人:“或者现在就把他的灵魂抽出来?”
“不要!”男人嗓音颤抖着,他双手合十祈求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别杀我。”
“我……我只是听说巧秀儿下去前,得有人灌阳气,所以想过来凑个热闹。”
沈玉衡脸上笑容不变,周身的气场却变得压抑阴沉。
男人吞咽一下口水,小声地提醒着:“你们可答应我了,别杀我。”
【傻孩子,小猫和陆boSS可没答应过啊。】
【不过作为少数自由活动的鬼怪,他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小猫上!】
“神泉和神药,你知道吗?”沈玉衡揪着从墙根底下拔出来的狗尾巴草,戳着男人的鼻孔:“坦白从严,抗拒则死。”
男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在看见沈玉衡冰冷的蓝眸时,他打着冷颤开口:“我大概知道这是村里用来生儿子的神物。”
“大概?”沈玉衡不满地晃动一下狗尾巴草,他白皙精致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笑意:“你是觉得我脾气很好吗?”
【揍他,让他见识一下给你喵喵拳的厉害。】
【陆boSS已经拿刀了,哈哈哈。】
【这个鬼怪在想:我只是个副本的小扒菜,我得罪谁了我。】
男人眼泪唰的一下流淌到下巴,他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惊恐:“我还年轻啊,我只是听说过村子里有神泉。”
“至于神药,是要用神泉和桃果去献给仙人,仙人会在晚上赐福。”
沈玉衡站起来,把狗尾巴草塞到男人的后颈衣领中:“为了生儿子?”
“当然。”男人此时微仰起头,脸上多了丝愚昧带来的傲气:“女人的作用就是生儿子,而你这种漂亮的男人,嘿嘿。”
“给我们这种充满阳刚之气的……”
男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他嘴唇翕动着,却再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直到他眼前的世界翻转着,头颅砸在地上激起一层灰尘,他才在黑暗前最后一丝光明中,看见了自己失去头颅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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