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正是猫冬的时候。
不过新年伊始，总是要走访拜年的，讲究的就是一个热热闹闹。
赵金宝被狼这么一扑，整个新年的气氛都变得很低沉，赵家更是一连在家里窝了好几天，连门都没有迈出去，吃喝拉撒全在屋里解决的。
尤其是赵金宝本人，他怕啊，作为直接被狼扑倒的人，吓得胆都没了。
这么窝了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也就算了，但是那气味也实在是太难闻，最终还是受不了，不得不出来倒夜香。
没办法，那茅房可是在外头啊，他们怕得啊，宁肯用痰盂。
这么一待着两三天，屋里的那个气味啊，熏得人能直接昏过去。
周素芬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拿着痰盂，那手离的远远的，嫌弃得不行。
赵思娣和赵来娣连着几天都没回屋，直接在灶房里捯饬出一个干草堆，一边烤火一边歇息，反正比在屋子里强。
她们在灶房里都能闻见那股子臭味，不由屏住呼吸，跑了出去。
周素芬见她们跑得比兔子还快，骂道，“没良心的，也不知道过来帮忙，就看你老娘受累啊！”
只是她这骂人，那鼻子又松开，好大一股浊气吸入肺。
周素芬立马就闭嘴了，不想再说话。
赵家本身就重男轻女，讲究男尊女卑，那屋子的男人都是油瓶倒了都不会扶起来的类型，眼里就没有活，有的话那就是女人的。
赵思娣和赵来娣又不在，那这倒夜香的苦差事不就得周素芬和孙秀丽干了么。
孙秀丽也是愁，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拿得出去，她倒也吧是嫌弃脏啊臭的，主要是觉得丢脸，那么多诶，在屋子里拉撒，真是要了命了。
所以周素芬忍不住要出去倒的时候，孙秀丽还死要脸，静静的看着大嫂先去，要是回来没碰着人，那她也去。
她心里才不平静呢，大嫂也就倒一回。
她可是两个娃，一男一女，赵媛媛学了她妈，也是个死要面子的，这事儿就绝对不会干，别说让她去倒了，她都不肯承认在屋子里头拉了，丢人啊。
周素芬骂骂咧咧的提着痰盂去茅房，这年头的茅房还是旱厕，底下一个贮粪池，还要留着沤肥的，味道也是重得想反胃。
许是这几天的量太大了，痰盂单手都有些难，她不得不双手抱了起来，刚出去，隔壁在晒衣服的大娘眼尖，一眼就看见了。
“周大娘，好些天没见着你了，干嘛去啊。”
周素芬屏住呼吸，是真的不想理她。
“什么味道？你闻到没有？”大娘捂住鼻子扇了下，忽然盯着她的痰盂，不说话了。
不是吧，这也忒重了吧。
周素芬一个冲刺，跑进茅房，然后双手抱起痰盂给倒了出去。
“呕呕呕！”
那大娘也真是受不了，生理性的，衣服都不晒了，她要出门缓缓。
周素芬倒干净了还得拿去冲洗，不然屋子里不还是这个味道。
然而，她拿着痰盂一回头，远处的山丘上静静的蹲坐着一只狼，那狼见着她就俯冲下来——
周素芬连痰盂都拿不住了，“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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