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的两人,怎么挤在草垛里还是冷饿交加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大妮迷糊了一会儿。却突然掉落深坑,猛一下抖动惊醒。清楚记得自己很小很小,漆黑一片,像走在山路上,晃晃荡荡很不平坦。身上很冷,像是没穿什么衣服。又突然一下子落入深坑。惊觉而起,浑身冷的像是血液都凉了。全身抽搐颤抖,挤在弟弟身边好大一会儿才恢复点人气,有了些许温度。不抖那么狠了,牙齿也不上下打击了。
每当忧愁睡不好时,就会发生这样的梦境。
转醒后就很难入睡,还跟害怕似的。就又想起老妮归家的大姑奶奶讲的小时候的事。大姑奶奶出嫁了多年,不知为何又回娘家生活。就是跟着毛毛的爹,大姑奶奶的娘家大侄子生活。可惜大侄子身体受损,早早累病而离世。还是没能为她和她大侄子的娘养老送终。
大姑奶奶讲,她小时候是家里老大,包了。让她爷爷抱起扔西山上去。大妹细小的哭声,大姑奶奶想看一眼,都没来及。只听到她母亲祈求婆婆留下孩子。婆婆一句打发了,没用的丫头,还要浪费口吃的,哪有余粮养活个没用的。
大姑奶奶吓的不敢吭声,偷偷躲在小床上装睡。她爷爷回来只给奶奶说了一句,挖个小坑扔里面,又用大石头压用了。大姑奶奶那时还小,躺床上躲被窝里,头都不敢露出来。一动不动躺到天亮。同时,想着自己一定努力活下去。不能死了被扔山上大石头压着。
大妮问大姑奶奶,那后来二姑奶没回来过?就是死了吗?大姑奶奶深思片刻,悲叹一声。没再说她。就告诉大妮后来就是有了她弟弟,大妮的爷爷!再后来大姑奶奶也长大了,她娘多年没再生。最后年岁大了,却又添了个小妹。爷爷走了,奶奶也老了,虽不喜欢,却也没再扔了小妹妹。大姑奶奶出嫁了,却时常照顾一下娘家弟弟和小妹。
再后来大姑奶奶就离开夫家,回娘家生活了。直至终老,再未回过夫家。
大妮每次惊醒又想到二姑奶刚出生就被压到石头下。莫名就生出一股力量,坚决要活下去。还要让你们知道,弟弟也是靠自己养活,姓段的这支人脉,还是靠她延续下来的!
大妮的这股气,激励着她多想办法解决问题。现在她和弟弟要活下去,首先需要有吃的,还要能有盖着的被子,不然他们俩晚上也有可能被冻死。
等到天亮,大妮决定先带弟弟找个破瓦罐或茶缸子样的东西,最起码可以煮菜汤喝,即喝了暖和又能煮菜叶菜根吃,别被饿死了。城南的小山上柴禾倒是能捡些烧火。
大妮和弟弟一起连走带跑的在城南菜场边的沟里翻找半天,还真找到了半拉瓦罐。可以烧碗水了,小山下有泉水坑。就在坑沿平了片地,支起几场石头。再上山捡堆柴草,他们的瓦罐支起来了。还有火,他们没洋火(火柴),买不起火石。就去菜场边几户人家里引火吧。
大妮看着这一切,心里终于踏实一点。领着弟弟趁市场结束去捡点菜根菜叶去。
看到昨天的大娘又在打扫卫生,大妮赶忙主动帮大娘把垃圾往一块堆。顺便捡些能吃的让弟弟拿着。
大娘见大妮勤快又有眼色,长的又良善的样子。就主动捡些好的送给大妮。还询问他们是干嘛用这些烂菜?大妮想了想告诉大娘,他们俩煮着吃。大娘一听就知道又是苦命的孩子,能不被饿死就不错了。
打扫完菜场,大娘告诉大妮姐弟,告诉他们可以去城西菜队捡,那儿专门种菜,早上赶早出菜,拿到菜场卖。所以早上忙,你帮忙出菜,还能捡些差点的新鲜菜叶和特别小的根茎类,如胡萝卜等。大妮高兴的谢过大娘,决定明早去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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